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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低垂着眼,轻声禀报,陆茗跪在她旁边连大气都不敢出。
“行了,你下去吧。”
楼越挥手让阿芙离开,捏着茶杯对陆茗说:“你还要跪在那里多久。”
这位易怒的皇帝陛下难得没有在她上班的第一天就刁难她,陆茗求之不得,狗腿的爬起来行了个谢礼:“多谢陛下。”
楼越今天换了身明黄色的长袍,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俊美的脸庞与晨曦辉映,身上的血腥之气淡了不少,从陆茗的角度望去,竟然还能隐约瞧见他削薄轻抿的唇含着极浅的笑意。
皇帝陛下今天心情似乎还不错的样子,陆茗稍稍安心,立志当个透明人陪他去上早朝。
这里的臣子普遍起得比皇帝早,楼越和陆茗出现在大殿的时候,他们早就排得整整齐齐的。
所谓的早朝其实就是看一群糟老头子斗嘴,另一种形式的泼妇骂街,着实无聊,陆茗听了一个多钟头直犯困,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余光有意无意的就飘了到江亦秦的脸上。
啊,他的师兄果然气质清癯,风姿隽爽,十分解困。
在陆茗把江亦秦从头到脚的看了几百遍,脑补出几部武侠巨著的时候,楼越终于大手一挥结束了这令人头秃的早朝。
接下来就是让陆茗期待已久的选美时间,几百位光彩照人的秀女,楼越最中意哪一位呢?这座后宫又会由哪几位娘娘组成呢?想想就令人兴奋。
然而陆茗的兴奋劲还没传到大脑,就见楼越兴致缺缺的指着第一排的十几位秀女说:“按妃嫔的阶位从高到低依次册封了吧。”
如此简单粗暴的选妃方式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陆茗忍不住在起居注上记了他一笔,当然,这是万万不能被他发现的。
楼越册封完妃嫔,不再过多停留,直接去了广寒宫。
当时正值山茶花开的季节,满院的白山茶重重叠叠的铺开,淡淡的清香漂浮在水榭亭阁间。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木鱼的敲打声断断续续的从宫内传来,不知拨弄了谁的心弦。
无悲无喜的道姑背对着大门跪坐在团蒲上,三千青丝如写意的瀑布从肩后齐齐滑落,在地上铺散开,长睫微垂,轻闭眼帘,虔诚的敲打着手中的木鱼。
屋内燃了香,是类似于寺庙和道观的气味,氤氲在古朴的广寒宫里,平白增添了几分禅意。
陆茗觉得楼越就像一个入侵者,他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可皇帝陛下并没有任何负罪感,他直勾勾的望着秦鸢的背影,良久,踱到她身侧负手而立,缓慢开口道:“朕近来做了一个梦,这个梦纠缠了朕许久,每每想起皆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听闻夫人两年前便在灵云道观修行,是得道仙人,可否为朕解一梦。”
皇帝泡妞与常人无异,该不折手断时绝不手软,不要脸起来连市井无赖都要甘拜下风。
道姑面不改色的睁开眼,血色的妖冶红唇轻启:“贫道修行尚浅,断不敢轻易妄言。”
非常官方的回答楼越也不生气,他此行的目的纯粹是来找秦鸢唠嗑的,她会不会解梦完全不是重点。
“朕梦见自己凯旋回京,在途中遭遇叛军埋伏,那刺客在剑上涂了□□,朕身负数剑逃到了一片紫竹林中便毒发倒地,本以为气数已尽,不料被一位黑发黑袍的姑娘所救。”
说道这他特意停顿下来等待秦鸢的反应。
秦鸢没什么感觉,敲木鱼的动作并未停下,依旧是一副悲怜众生的表情:“陛下乃万民之主,天子之躯,吉人自有天相。”
声音谈谈的,软声细语,像慢熬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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