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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汤,直入心扉,听得人杂念全无,陆茗窝在墙角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她的目光落在秦鸢从宽大的袖口微微露出的十指之上。
白皙纤细又修长的十指宛如上好的羊脂玉,指甲盖却染成了黑色,浓厚的违和感扑面而来,就像她这个人,明明一言一行皆是不问世事的道姑模样,却又进宫当了楼越的三夫人,天生一副清冷的皮囊,唇色偏似血液凝结而成,还素爱穿黑色收腰长袍,简直难以描述。
陆茗双眼放空,皱着眉在贫瘠的大脑里努力搜索适当的形容词,“妖姑”两字堪堪冒出头,一座烛台飞过砸在她头顶,蜡烛断成两截,滚落在她脚下。
不知道哪一点又触发了楼越的逆鳞,陆茗惊疑未定,扑通一声跪下:“陛下息怒。”
楼越连余光都懒得给陆茗一个,长指掐着秦鸢的下颚,盯着她的脸咬牙切齿道:“夫人当真解不出来?”
秦鸢掀了掀眼帘,慢慢抬起眸来,长睫扑闪的那一瞬竟然带着点妩媚的意思,可那张苍白的死人脸端的又是无欲无求的神色:“贫道天资愚笨,不敢随意解读陛下的梦境,还望陛下另请高人。”
固执的模样当真让人恨得牙痒痒。
上回听张无鸣提起楼策与秦鸢本是一对相爱的恋人,实属无奈才将秦鸢送进宫内,陆茗第一反应是楼策想借秦鸢的手暗杀楼越,又或者是让她勾引楼越,使楼越沉迷后宫无心早朝好引起大臣们的不满,他方可正大光明的造反。
现在看来楼越对秦鸢确实是蛮上心的,可秦鸢的反应就有点出乎意料了,她非但没把楼越放在眼里,言语间也未曾流露出半点勾引的意思,陆茗觉得奇怪,但转念一想,也许她玩的是欲拒还迎那一套也未可知。
陆茗沉溺在自己的幻想里无法自拔,那边楼越已经松开了秦鸢,没好气的哼了声,拂袖而去。
起居注史说好听点是个文职官员,说难听点其实就一干体力活的,陆茗在楼越的白眼中心惊胆战的站了一天,晚上回去双腿又麻又酸,摘下官帽往床上一扑,睡着了。
半夜,月光清冷,树影婆娑,在窗纱上形成斑驳的光影,陆茗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意识也稍微清醒了些。
房梁上有几只黑黝黝的小动物,咔擦咔擦的啃咬着木块,木屑洒下,如柳絮在空中漂浮旋转,出来觅食的猫儿从窗外掠过,喵喵叫了几声。
一阵窸窸窣窣过后,世界恢复了宁静,这时,窗外突然响起诡异的脚步声,沙沙……沙沙……由远及近,由近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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