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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诠斫不紧不慢地穿好衣服,索性直接把七月带走了。走的时候,七月朝南炳璘行了个礼,哭着说:“七月对不住殿下。可,十年太长了……”南炳璘也不看她,不等她说完就不耐烦地挥手撵她。此后,我俩再没见过七月。
七月走后,南炳璘消沉了一阵子,然后,他对我的态度有点儿不一样了。他不再叫我“丑八怪”、“木头人”,而是像家人一样唤我“姣娘”。他又重新睡在了床铺里侧。原本,我们像在京城时那样,各盖各的被子,不知从哪天起,两床被子被叠加在一处,我和他躺在了一个被窝里。有时候早上醒来,我发现他正用手臂环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颈窝里。在拓州待久了,我经常会忘记我和南炳璘原来是殿下和王妃,我会觉得我俩本来就是一对平凡夫妻。
在拓州的第四个冬天冷得出奇,连诠斫也抱怨那是从未经历过的酷寒。南炳璘病了,发着高热躺在床上几天都起不来。门外是一望无际的雪原,这间孤独的石头小屋在冬天里显得格外寂寥。
“姣娘——”南炳璘唤我,“日日夜夜只有风声,你唱个歌给我听吧。”
我把发凉的手搁在他发烫的额上,冲他笑笑,清清嗓子,唱道:“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这是什么曲子?”南炳璘问。
“这是白乐天的《长恨歌》啊。”我说。
“既然名为《长恨歌》,不该是悲悲戚戚的调子吗?怎生得这般境味悠远?”南炳璘问。
“因为真正的‘长恨’并非悲痛,而是难忘。漫漫余生,一旦难忘,便是至苦。”我说。
南炳璘看着我,若有所思。我以为他还在想《长恨歌》,他却转而说道:“姣娘,我想好了,回去以后,就封你为‘勇妃’”。金冠亲王的正妃是有封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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