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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尝过无数美食,并不很期待容奚的厨艺。但见官宦之子亲抚灶台,还是为他这从商之徒,胡玉林心中感动异常。
即便届时菜品不佳,但凭其中真挚情谊,滋味定当不凡。
蹄膀取来,刘和自觉捡柴加火,将釜中之水煮沸。
容奚置蹄膀于釜中,沸水烂之,后留蹄去水,着黄酒、清酱浇盖,取陈皮、赤枣,同入罐中,用文火慢煨。
“玄石兄还请稍候,若觉腹空,用些寒具罢。”容奚歉意笑道。
胡玉林不觉腹饿,他只好奇容奚烹调之术到底如何,即便候上几个时辰,也不觉烦躁。
且容大郎博学广识,若非不合时宜,他还欲留宿,与之同塌而眠,抵足相谈。
两人于书房交流为商之道,胡玉林惊讶于他的奇思妙想,每每聆之,只觉醍醐灌顶,心生拜服。
容奚前世,生于富贵之家,父为知名研究学者,母为商界翘楚。他继承二人智慧,青出于蓝,更为胜之。
“大郎心有丘壑,玄石远不及也。”胡玉林心悦诚服,连连称赞。
京中之人心木眼拙,错将珍珠当鱼目。不论容大郎才学几何,单凭其磊落豁达之胸襟,开拓广袤之眼界,已远胜时人多矣。
“奚不敢当。不过浅理薄论,不及玄石兄真才实干。”容奚谦道。
此话不假。他虽知理论者众,若涉实践,定头晕眼瞎,茫茫不知何为。
时辰已至,蹄膀烂熟。
胡玉林在旁观摩,见容奚泼入葱花、茱萸、清酒,顿觉色味俱全,食指大动。
蹄膀煨透,作味交融,刘小少年扒在门边,眼巴巴瞅之。
如这等佳肴,仆从素来与之无缘,刘子实被刘和耳提面命过,心知其中道理,却禁不住诱惑,口涎欲流。
却忽听郎君唤他上前。
少年郎半瞟陶罐,分神聆听容奚吩咐。
“罐中余物,你自与刘翁分食。”
刘子实双眸亮灿如星,观郎君只取两份蹄膀,余下两份皆赠与自己和阿翁,心中感动异常,连连行礼。
“郎君仁善!郎君仁善!”
胡玉林却已迫不及待,坐至食案后,挑箸品尝。蹄膀入口即化,软而不腻,鲜嫩如膏,香浓之味于舌尖绽开,沁入心脾,神思迷醉。
如此美味,不论候时多久,也都值得。
容氏大郎处处叫人惊喜。如此人物,屈居临溪,才是真正的暴殄天物。
胡玉林感慨万千,食完整只蹄膀,只觉半饱。其实腹中已满,唯灵台空虚而已。
“大郎烹调之术,或王公之庖丁,亦不及也。”胡玉林不吝赞赏,直将容奚夸得哭笑不得。<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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