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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不过听他言语,他梦见或想起来的并非全部,好像只对入朝后和甄闵成做同僚的事情知之甚详。
世人各有所求,谈不上高尚卑末,不过沈元歌却清楚,甄家子弟眼中尽是功利仕途,而非真正关心国事,同兆麟政见不合是必然的事,可看兆麟神情,事情绝不是到不合为止。
她暗暗收紧了手指:“你继续说。”
“姐姐擢升过后,皇帝恩准回府省亲,国公府更加炙手可热,族中子弟也各相提拔,表哥对我的态度却变得忽冷忽热,但后来又转而十分亲厚,让人捉摸不定,只是我考虑着朝堂上虽各自为政,回到府中一家和睦才是根本,便未曾多想,兄弟拳拳之情倒也熨帖,直到那日,表哥和两个族中子弟邀我赴宴。”
“你虽有所怀疑,但还是去了。”沈元歌突然开口,沉沉接了这么一句。
“对,盛情难却。”沈兆麟闭了闭目,梦中那场宴会的场景,润白的玉石桌案,殷红的血,至今他记得犹然十分清楚。
“赴宴官员十分庞杂,只是除了表哥,我看不清任何人的模样,连衣角都跟罩了一层雾似的模糊不清,只隐约知道座上有大宦,有老官,有新士,其中几个同龄的男子与我还是好友,我和表哥便同他们坐在了一块…”
“等等,”沈元歌面色一变,打断他的话,“你说那些人,是你的友人?”
沈兆麟不知她何出此言,但还是点了点头:“梦里,是这样。”
沈元歌脑子嗡地一声,蒙蒙作响,没听清兆麟接下去的几句,可纵然听不分明,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些男子如同失心疯一般,宴上乱了起来,我曾见一本古籍上记载,西域有产秘药,人畜食之如狂,不见鲜血誓不罢休,他们的样子,分明就是中药之状,竟抄起案上切水果的短刀胡乱挥刺,我一个人应付不迭,身上受伤,混乱中被人用刀子扎进了左肋。”
他收着下颔,双眉紧紧蹙起,低低道:“给我最后一刀的那只手,连同云纹衣袖,我看的十分清楚。”
是谁已经很明显了。
沈兆麟停住,抬起眼来,才发现沈元歌脸色已经惨白,唬了一跳,忙唤道:“姐姐……姐姐?”
见她没有反应,沈兆麟不免有些慌乱,起身去摇她的肩膀,沈元歌这才遽然回神,额上已然布满冷汗。
“姐姐别怕,只是个梦而已!”他见沈元歌变成这副模样,不禁后悔自责起来,“我不该告诉姐姐的,姐姐就当我胡说罢了,当不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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