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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去,耳根又热辣辣地发烫。
远远驶来一班公车,秦往的救命稻草及时的出现了。他揉了揉季白凌脑袋,“我们该回去了,最后一班公车了。”
整个车厢里空荡荡的,只有寥寥四五个乘客,季白凌拉着秦往坐到了后面车厢的第一排,有着路线板遮挡着。看来这最后一班公车的司机是个慢性子,每次停在站台的时间很长,因而季白凌将此诠释为“温柔”,他觉得司机一定是想尽力等到每一个迫切回家的人。但秦往说这司机就是开了一整天的车,到夜里累得行动迟缓而已。
在这条线路上秦往要比季白凌多坐三站,因此在播报的女声催促着第二遍时,季白凌才恋恋不舍地下了车,夸张到弄得颇有几分生离死别的意味。
季白凌跑下公车,向秦往挥着手以作告别,但当他看着秦往靠在车窗上的侧脸,却又觉得不够,还有什么没有做。
荧荧的白炽灯光从展开的车门里透出,季白凌突然萌生出一种冲动,也不允许他再想,身体便自己动了起来。
——他又再次飞跑着从前门上了车,冲进车厢,单脚踏上一层阶梯,握着后半车厢前排的那根钢柱,以手为支点,轻盈地一跃,做了个旋转的动作,直冲冲地落在秦往的身前,弯下身来在秦往恍然的俊脸上落下细柔的一个吻。
动作快得像是一道春日落下的闪电,吻却柔得像是一泓平湖泛起的轻漪。
季白凌起身,红着脸朝秦往眨了眨眼,飞燎燎地又从后门下车了,这次他便不再回头,只一个劲儿地向前跑着,像是要一路跑到这世界的终点似的。
秦往倚在车窗上,隔着玻璃瞧季白凌的背影,车内外的温度差使得窗上覆了一层凉薄的水雾,世界开始变得迷幻,变得朦胧。
在这不真切的视野里,秦往看见那个明黄色的小孩在风雪里跑着,以近乎落跑的姿态。满天的白雪纷纷扬着,纯洁的像是要洗尽所有潜藏着的污秽肮脏。季白凌却不一样,明丽纯洁,他是风雪派来的使者。那明黄背影在夜色里飘摇着,渐渐消匿在这场如梦的奉城初雪里,像是一盏不熄的灯,一束不逝的光。
季白凌装着这一颗乱跳的心,打开了自己家里的门。
诚如秦往所言,他的礼物正好好地摆放在床头柜第二层,呈现出一种献祭的姿态等待着他的主人的到来。
这种四四方方模样的盒子又让他回忆起季远送他的手表,即便东西并不相近,在季白凌心中的分量却是同样的。
一只Cartier的手镯。
季白凌发怔地凝视着盒中的银亮手镯,样式极其简约,但花纹精细地雕篆在其上,在暖黄灯泡的衬托下,季白凌总算看清了上面分作上下两行刻着的花体小字:Byrley,My Augenstern.
他觉得这是不是秦往在网上搜索的什么“给朋友送礼物大全”里觅得的方案,真是肉麻得要命。季白凌捧着盒子滑坐到地上,心砰砰地跳,一下又一下,像是要破开胸膛来作妖了。季白凌抚上自己的胸膛,是因为跑着步回来的原因吧,他呆呆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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