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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劲,于是我又打了过去。

“不要用我的洗衣机洗内裤;音乐不要开太大不然会吵到邻居;不可以带女孩来我家过夜,被我找到一根长头发你就死!定!了!”我把我能想到的都交代了一遍,那边却很久没有回音。

“喂?” “好。” 咦。

“你住几天?” “两天。初六房产中介上班,我去找房子。” 糟。

“怎么突然要从家里搬出来?” “我爸妈离婚了。”他冷静地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替陈言感到遗憾。 我替他的爸爸妈妈感到解脱。 吵吵闹闹二十年,这场离婚甚至来得太迟了。十年前陈言被逼出国就该离婚;二十三年前陈言未出生就该离婚;他们甚至不该结婚,既然筵席反正要散,当初就不该聚在一起。

2010年春

~1~

我本来定好正月十六回北京,为了尽快看到陈言,我把机票提前了两天。他那时已经在新公寓住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我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他的新房子,以及安抚这个刚刚遭遇了人生第一次打击的男孩。

他住在北三环边的一个小区,从师大东门外的一条小巷延伸进去, 路边有一所中学、几家文具店和一家烧烤店,我从机场出来直接去了陈言家,那时是晚上,尽管冰天雪地,烧烤店外仍然有红光满面的大叔在谈着上亿的生意——或者叫吹牛吧,总之,这是北京。

我太愉悦了,拖着大箱子砰砰地敲陈言的门。这是一个新小区,环境还不错。

他来开门,穿着羽绒服,脸色发黄。我一进门就傻掉了,房间冷得像冰窖。一间小小的一居室,小得只放得下一桌、一椅、一张大概一米五宽的床。哆哆嗦嗦地摸暖气,冰手。

“你怎么住这破地儿啊!”我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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