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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力气跟我打?”
我什么都不想再听。真话假话、情话狠话,聚散离合到头攒下一身账,陌路两立,还是誓不两立,都没区别了。
红尘兜转一圈,重回涂山之时,两手空空,徒携满袖风尘,心中千疮百孔。
父君似洞悉一切,但什么也没说。只伸手在我额头抚了抚,幽微一叹:“去看看你阿娘。”
海棠林如故,洞府还是旧时模样。哥哥将我的狐狸洞打扫得很干净,一桌一椅都纹丝未动,铜镜台前半片灰尘也无。仿佛我只离开过小半个时辰。
花花世界梦一场。
多希望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个好漫长好漫长的梦,所有悲欢离合、万般苦痛纠葛,都不曾真正发生。还是只折耳狐的大垂会突然出现在洞口,跳脚笑骂:“笨狐狸,你又忘了背书啦,看长老怎么罚你,哈哈哈。”
黄粱一梦。我想去问问夜宿荒店的书生,梦中那碗黄粱的滋味,他可还记得。
落坐镜前,细抚着陌生又熟悉的容颜,幽幽问一句:“你找到你要走的路了吗?”
极轻的一线声音,被微风吹散,仿佛从未存在,自然也就无从解答。
如万蚁噬骨的痛意,此刻才从足底延布全身。我抱紧自己,控制不住地发抖,被铺天盖地的黑暗席卷灭顶。
虚空中,是无边无尽的花香。
千树繁花快要落尽,枝头挂满碧青的海棠果,垂累重重,遮住视线。山谷中辨不清路,也望不见人烟。
我蹲在一棵花树下一动不动,哪里也不肯去。无论谁来相劝,都只会固执地重复:“我不走啊,我在等人。真的。很重要的人,我哪里也不去。我走了,他就找不到我了。”
渐渐地便不再有人来。
山风渐寒,吹在身上,刺骨地疼。
又不知过了多久,一双藕丝云履踏近身前。我抬头,熟悉的面孔就这么猝不及防映入眼帘,笑意如世间最盎然的风月。故人依稀,星辰在眼。他蹲下身,柔柔笑道:“你要等的人,不是已经来了嘛。”
我怯怯地任由他牵住我衣袖,患得患失,百转千回,满怀庆幸和委屈:“你为什么这么久才找来?”
他说:“别怕,我带你回家。”
风还是很冷,我在梦里笑逐颜开。
“幼棠,醒醒。”哥哥轻轻摇醒我。
棠花幽香随梦远去,洞外一轮冷月高悬。
“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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