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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兵王小五差点气晕过去,他扭头怒视,出言警告他们不许乱叫。一群小屁孩,毛也不懂就来评论人!要知道他为了军姿挺拔,目光有神,可是练得连眼睛都抽筋了!就站在王小五前面的萧从云,却摘下了帽子笑着向那两个孩子招手,亲切的问他们的姓名年龄,又命令王小五不许惊吓他们:“他们都是在前线牺牲的国军的后代,我等当尽心培养,怎可任意训斥?”
小学生们见他和颜悦色,又与裴洛挽手同行,并不知道他是什么长官司令,只以为和裴洛一样亲切,于是很快就和他亲热了起来,难得他不厌其烦,还抱着一个最小的学生,一路爬山过河。
到达出云谷时,萧从云让侍从们拿来好几块白色的帆布,铺在草地上,和他们一起休息。裴洛让其中的一个孩子讲故事给大家听,想不到那孩子居然讲了一个关于他的英雄故事,他高兴地直向裴洛做鬼脸,听完后,他又问那些小学生:“你们见过东都司令没有?”小学生们都摇头回答:“没有。”他便得意洋洋的拍着胸脯说:“我就是!”小学生们睁大眼睛望了他一阵子,然后齐声说:“你说谎!”
从秋气最盛的山谷里仰望,天特别高远,蓝得很纯正,风很凉爽,有点渗入皮肤的感觉,清凉无比,微微带点寒意,让人格外清醒,秋风过处,弥望的都是青黄的树叶纷纷扬扬的落下来,铺了厚厚的一地,裴洛就在这堆绚丽而温暖的落叶中侧着头对他笑,容颜耀眼如同秋日艳阳,只是那笑容里的揶揄不加掩饰‘你也有今天吗?’
他们在山谷里野餐,灶具碗筷一应俱全,萧从云大言不惭,要炒一个拿手菜,裴洛新奇之下跟过去看,不过是醋溜白菜,不由笑言:“这道菜却像是北边的菜式,你怎么会拿手?”
“洛洛不知道吧?”萧从云一边淋麻油一边说:“咱们萧家老家可不就在北边?父亲起家立业也在北边,到了我们兄弟虽然是在东都长大,也总还带点北边的习惯。”
“怪不得,”裴洛点头:“我说为什么你家的饭菜偏咸好辣,应该就是这个道理吧,”她又无心道,“这样看来大哥算是打回老家去了?”
萧从云将菜出锅,这才道:“他?恐怕还差得远罢。”
无论在西北还是东北,萧从风都说不上绝对优势,他的力量止步于华北和华中,东北是日本人的地盘,西北是张老西的地盘,在他看来张老西并不比日本人更安全。在这一点上他与二弟萧从雨心有戚戚,萧从雨对于刘胡子也是这种感觉,尤其让他们感到威胁的是西北与西南其实是交界的,张老西与刘胡子甚至还有点生死之交的意思,当年势力还不壮大时互相之间很是救助过几次。
第一次是张老西被一支由日本人暗中支持的军阀进攻,压力甚大,他支撑不住,四处发电求援,然而附近的各路军阀只管作壁上观。张老西日夜盼援不至,愤极,最后发出一电,其文曰:“衮衮诸公,槃槃大才。使我上吊,你们不来。时机一到,一起下台。”此电一出,刘胡子就明白他大限已到,当即率部往救,果然张老西感激不尽,就此成为刘胡子在西北的盟军。萧从风很难把土匪当作盟军,以为他们大多毫无原则而反复无常,不值得信任,他因此与二弟之间并非同萧从云那般冷淡。
裴洛还不了解这些关系,住在孤山的这些日子里,她只管尽力让自己好好休息,以缓解偏头痛,她花更多的时间来考察儿童教育,替他们找来合格的老师,与他们同吃同住,甚至亲自备课,启发他们思考的方法,如何去做一件事情,必须去做的理由,以及怎样寻求更佳的解决办法等等。她也花更多的时间来写信,约翰的信件往往使她格外高兴,因为那实在很生动:
“重庆比大轰炸时期更吵闹,它沸腾了,涨大了,溢出了城墙,到达市郊以外,吞没了稻田和荒野。跟随总司令迁到这里的官员和军人们几乎立刻成立了新的,更有权威的政府,它给街道定下了新的名字——民国路、民生路、中一中二中三路等——所有这些名字出现在官方文件和请客帖子上。但黄包车夫不知道这些名字,你接到一个请客帖子时,首先就得译成旧的重庆话,使黄包车夫能够明白,你要去的是观音岩、七星岗呢,还是陕西街、白象街。
本地人讨厌过多的闯入者,而闯入者也瞧不起落后的本地人,因为重庆过去受西方影响很少,还留恋着旧习惯,不赞成口红,不喜欢卷发,男女青年同去饭馆吃饭就可以使它震惊。
我还是无法喜欢这里的天气和地形,走一点点路就像一次远征,不停的上坡下坡,虽然天气已经变冷,我的寝室里还是有蚊子,它们带来的痛苦比轰炸还要长久,美国人说这些蚊子是三只一批的工作着的,两只揭开帐子,第三只就嗡嗡进去咬人!
最近新来了许多美国人,据说他们都是飞行员,要以这里恢复的机场为基地,实施轰炸日本本土的计划。总司令和他的一些部下们很显然具有高尚的理想和自我牺牲精神,他们正在试图融合这里不同的势力与文化,指导该城的生活。
部分官员的贪婪并不影响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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