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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玻璃窗上写了个“路”字。

  “这次其实也不能全怪我爸。我妈多了解他啊,砸大笔钱找二十岁的漂亮姑娘专门去投其所好,不一拿一个准吗?她得不到我爸的爱情,就想证明他的爱情狗屁不如。可事情成功了,我妈现在一点儿也不高兴。”说完又感叹,“我爸也是,为了钱也该洁身自好啊,这年头离得起婚吗?他俩再这么糟下去,我还富二代呢,不负债二代就不错了。”

  她舅的恋爱故事描述起来很简单,几乎每天都在这个国家发生。

  概括起来就是,一个人,年轻时被成功人士抢去了女朋友,他成功之后,又去抢别人的女朋友。

  如果说历史是惊人的相似,那只能说明人性是惊人的相似。

  通常这个人还有一个食之无味的发妻,一旦白月光或者白月光的影子出现,发妻顷刻下堂。

  丁黎开始是一个文化人,后来成了一个文化商人。

  这位已婚的文化商人为了追求欧阳堪称破釜沉舟,甚至把自己拍来的那副赵孟頫的书画立轴送给了发妻,以求离婚。

  离婚的代价不可谓不惨重。

  求婚的诚意不可谓不厚重。

  跟这诚意一比,路肖维那点儿感情没有金银镀边,不免显得有点儿单薄。

  电话里的最后,钟汀表示了对自己丈夫的信任,“你姐夫这人,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也不是说谎,她是真相信他。

  他内心波涛汹涌是一回事,但绝对不会让人抓到文字或者影像上的证据。

  古罗马长时间内只要求女方单方面忠诚,穆索尼乌斯则坚持婚姻中的这种忠诚是相互的。当然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爱情,而是因为在他看来,只要求女方忠贞,是对男人自制力的蔑视。

  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出轨,起码不会在女人出轨之前出轨。

  她莫名觉得路肖维就是那么一人。

  挂掉电话,她在窗前站了好一会儿。

  屋里突然一下暗了,像浓墨被冲淡似的,仅存了一点昏黄的光,可院里还是亮的。

  有人关了灯。

  她一转身,正冲到一人怀里,她被一双强有力的手给箍住了,紧接着她就被推到窗子上。她穿一件单衣靠在玻璃上,第一感觉便是透骨的凉,可靠上来的人是热的。

  那只手滑到了她的头顶,他的手背贴在玻璃上去抓她的头绳,随后那个不怎么值钱的东西就掉到了地上,头发滑落下来,她感觉脖子上有点痒。

  “你这儿倒是热的,给我温一温。”那只紧贴玻璃的手在她脖子上摩挲,把她的脖子和头发隔离开,她分不清哪个更痒。

  风刮了一阵就没了,她闭着眼听见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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