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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老公天天打她,婆家还变着法儿地囚禁她,她起初逆来顺受,后来就觉醒了,反抗了,你看她现在过得多好?她一直告诉我,如果不幸嫁错了人,他骂我我就跟他对骂,他打我我就离婚,她说女人的觉醒永远不会晚,不要像温水里的青蛙那样死去,浴血后才能站起来……”
许是血缘带来的那份天生的亲近感,女孩大咧咧地一知半解地重复着母亲的话,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我在胡说什么呀?”她抻长了脖子,试图去看那根本看不着的画板,迫切地问:“画好了吗?画得我好看吗?”
其实不用谢岚山告知他当年的真相,从母亲脸上从未有过的光彩中,沈流飞大概也都猜到了。他噙着浅淡笑容,在纸上干脆利落地收去最后几笔,然后说:“好了。”
把肖像画送给了女孩,把付完钱的那些小玩意儿都留在了店里,只说明天再来取。告别这对幸福洋溢的母女,沈流飞与谢岚山去找了间民宿住下。
水乡桂塘是个民风特别纯良的地方,房子挨着房子,窗口临着窗口,好像此地的住户们都没什么隐私概念。
夜幕徐徐降下,河面水气氤氲,雾蒙蒙的。这里家家户户门前都爱挂灯笼,入夜之后灯笼都亮了,一片片朦胧摇曳的红光,仿佛尘世幸福,既空幻飘渺又唾手可得。
不过看人怎么想。
沈流飞伫立在窗前,沉默望着窗外清幽的夜色。
谢岚山问他:“明天还去看她吗?”
“不去了,”沈流飞淡淡说,“知道她过得很好就够了,没必要再去打扰她现在的生活。”
“也许对她来说不是打扰,也许她会愿意与你相认……”
“我并不是她与爱情产生的结晶,我弟弟也不是,所以她才会在反抗时连他也不放过……”
“那倒不是,”谢岚山说,“我想你弟弟的死亡真的是个意外。”
女人被一直觊觎她的郑臣龙强暴了,然而他的丈夫却认为是她不守妇道,主动勾引。又一顿皮开肉绽的毒打,遭遇连番打击的女人终于再承受不住,她往饮用水里投了毒,想着要跟这一直虐待自己的一家人同归于尽。
然而剂量不够,五大三粗、身板强壮的丈夫没倒下,反而抄起把斧子要砍杀她。
女人趁着药力发作最终夺过了斧子,经年的痛苦与怨恨一朝宣泄出来,她将倒在地上哼吟的全家人都砍死了。十四岁的大儿子在外学画画,八岁的小儿子被异声惊醒,下楼来找妈妈。
女人杀红了眼,听见身后有响动,回头就是一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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