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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又觉不妥, 悄悄地合上。

  祁昭只当没看见,继续义愤填膺道:“新帝继位加开恩科本是大周惯例, 凤阁提议奏请也是职系所在, 你一个刑部尚书懂什么, 也有脸出来充胖子反对。”

  卢楚被他激得实在跪不住,大挥袖氅, 怒道:“前线战事不稳,国库空虚,这个时候加开恩科, 要拿出大笔银钱不说,各地举子一涌入京,万一出现骚乱该当如何?且……靖王和祁大夫近来也不安分,当今之际唯有求稳才是上策。”

  毓成点头,忙要向祁昭解释,却被他抢先一步:“国库空虚,前线不稳,那是户部和兵部的事,两部尚书都不见有动静,你急着往前凑什么?”

  卢楚不说话了,他幽深缓慢地凝视祁昭,觉得他是故意在寻隙挑事。可是为什么……他在心底辗转思索,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暂且不与他搭腔,以免中了奸计。

  祁昭却将他的表情全看在眼里,翘唇浅笑,却只在一瞬就变幻了颜色,将官帽摘下,放在自己的膝前,冲着毓成道:“臣深蒙皇恩,拜为右相。本应鞠躬尽瘁,可如今陛下倚重小人,臣自知难当大任,故而请辞。”

  毓成自御座上起身,慌忙道:“姐夫,你这是干什么……”

  祁昭冲着他拜了三拜,二话不说转身离去。

  留下卢楚和毓成面面相觑。

  祁昭出了宫直接回府,春风日熏,竹露滴清响,耳边雀呖莺啼,只觉心底舒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畅快。

  他回了府,见兰茵正抱着珠儿赏花,含笑道:“我的戏演完了,该你上场了。”

  兰茵一怔,勉强冲他笑了笑,眼底却毫无喜色。

  祁昭亦收敛了笑意,小心翼翼地察看兰茵的脸色:“怎么了?你不高兴?”

  兰茵摇了摇头,神色微茫,将视线递向远方,如回忆些什么:“只是觉得本不该到这个地步……”

  祁昭知道她将姐弟亲情放的极重,要这样算计心底总会过意不去,握住兰茵的手,确实半天无语。

  想要劝可又不知该如何劝。

  如在珍珑棋局里,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不想动,可别人的招招计谋非逼得你动。

  自那日在太极殿里闹了个不愉快之后,祁昭便向凤阁递了病假帖子,安安稳稳在家里休沐。

  这时节外面流言不断,说是祁昭跟陛下生了龃龉,不想干了。又有说跟刑部尚书卢楚不和,被陛下撵回家了。

  甚至还有知情人出来说:前些日子祁相随陛下驾临骊山行宫,跟兴庆宫的一个侍婢眉目传情,被夫人知道,拘在家里正家法呢。

  这样的流言传到兰茵耳朵里时,她二话不说拧了祁昭的耳朵:“什么兴庆宫侍婢,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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