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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讨厌数学,她的数学在第一次数学测验里考了51分,文老师吃惊得找她的家长。贺崇愚做梦也没有想到给她带来耻辱的会是这么一张薄薄的纸片,城里的人实在太抽象了,抽象得她无法理解。
一个下午,李老师走进教室,随意地问了一句:“想要报考勉骅的人,举手给我统计看看。”
当时举手的有二十多人,就连贺崇愚同桌那个调皮捣蛋、总是扯她头发、一上课就被罚站的严奇也乐呵呵地举起了手,连他都能报考,自己一定也可以吧?她犹豫地举起了手,李老师一个个地看过来,看到她的时候笑了一下,低头把名字登记上。
老师的一笑,令贺崇愚惊慌失措又受宠若惊,老师的意思是,她有资格,还是打肿脸充胖子?放下手后,她忐忑不安地继续上课……
放学以后,轮到贺崇愚做值日,拿着簸箕准备去倒的时候,她忽然突发奇想,绕道从走廊另一头去垃圾箱。她只是想起一年以前的那个黄昏,九月九号,看到卫嘉南在黑板前抄板报时的背影。经过一班时她故意放慢脚步,放轻脚步,在窗户那里迅速地抬头瞥了一眼又回过头去,这样的匆促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只在窗户玻璃上看到自己那张平凡的脸蛋的倒影。
她不死心,经过门口的时候,又一次偏头,门没有关,教室里没有人。她拿着簸箕,犹豫了一下走进去,黑板报十分醒目,上面写着,距离考试还有XX天。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那行大字,虽然很大很鲜艳,但是由于是美术字体,根本看不出个人的风格。
贺崇愚痴痴地看着这行字,忍不住把手放在那个“天”字的最后一捺上,轻轻地擦了擦。粉笔灰沾在她手上,她把手放到眼前来看看,放到鼻子底下嗅嗅,然后把手攥成拳头,怕被人发现似的跑出教室。
拐弯的时候她正好和卫嘉南面对面,他刚刚踢完球,汗淋淋地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头发一绺绺地绞着,他一边走一边和旁边的人大声地说着话。贺崇愚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和他擦身而过,他什么异样也没发觉,继续走着,直到消失在走廊里。
空气中还残留着他的汗味,她回过头,端着簸箕站在狭窄的过道里,许久了,才意犹未尽地向印刷部附近的垃圾箱走去。
过了几天,老师成立了补课班,专门为报考勉骅的学生做准备。三个班的学生放在一起,一共有六十多号人,唧唧喳喳活像个菜市场,把一向宽敞的大教室挤得水泄不通。贺崇愚一直低着头,忽然觉得有什么在眼前,刷地抬起头,面前站着那个白衬衫黑裤子的男孩,剪着普通的平头,蜂蜜色的皮肤,好看的小手臂夹着一摞书,对门外的人喊道:“哎,你们快点儿好不好,快开始了!”
他选择的位置是贺崇愚的前面,坐下来后,贺崇愚吸了吸鼻子,发现那股汗味已经荡然无存,好像昨天和她擦肩而过的是另一个人。他还是那么干净,那么一尘不染。衬衫领子一个褶皱都没有,蜂蜜色的后颈上有一道好看的坎,发根的颜色浅浅的,耳朵后面也是干干净净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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