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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随即回了屋子,叫静好沏上一杯茶来,坐在窗前认认真真地临字帖。字帖临了两张,凤楼来了,一脸阴沉。屋门虚掩着,他抬脚“砰”地踢开。厢房里躲懒的四春静好二人吓了好大一跳,急忙跑出来看。
李大娘袖着手,站在窗前,发愁道:“不好了,又要闹了,这两个人,唉。”
静好问:“这一回,是为了什么?”
李大娘忧心忡忡,担心非常:“谁知道?要么是为了新姨娘的事情?新人进门便进门,却又关我们姨娘什么事情?”
凤楼一脚踢开门,进了屋子,喝道:“钟月唤!”
月唤手一抖,热茶险些泼洒几滴出来,轻轻叹一口气,放下手中茶杯,低眉顺目地行至凤楼面前,唤一声五爷,双膝一屈,跪了下去,抱住他的双腿,仰面看着他,哽咽道:“五爷,是我错了,你杀了我。”
凤楼冷笑看她:“我还没说什么事情,你怎么就知道自己错了?说说看,你错在哪里?”
月唤眼中泪水慢慢流下:“……我初时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输那么多,越输越是心急,便越是想捞回本,赌的也就越大……冯家姐姐原本说等到年底还清便可,谁料今天却又说急等银子用,我一时之间凑不出那么多来,求她宽限几天,谁料她又去找你……”
凤楼气极,不待她说完,把欠条往她脸上一丢:“钟月唤,你干的好事!”
月唤流泪不已,凤楼将她推开,在屋内来回踱了两圈,忽然想起一事:“从过年时起,你从我这里要去的银票已有一千之数,另有你在京城时所买的那些金银首饰,还有我平时买给你的一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光是这些加起来,大约也值三二千两银子,却为何还不出三千六百两的赌债?”
月唤迟迟不敢答话。凤楼暴喝:“也都输给人家了么!”
半响,月唤轻轻点头,两行眼泪又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窗外偷听的李大娘如遭雷击,脸色霎时变了几变,也不说话,一手一个揪着静好和四春的耳朵,将她二人拉扯到厢房里,劈头盖脸一顿耳刮子打下去,耸起眉毛,咬牙切齿道:“你们两个干的好事!我放心地叫你们两个跟在姨娘后头,却原来是两个活死人!死人,你们成天跟在姨娘后头都干什么去了!叫姨娘被人骗了那么多银钱都不知道!”言罢,又噼里啪啦打自己耳光,“我也是个老糊涂,日子过得□□逸,也没想到交代你们一言半语,首饰都是她自己收着,我竟然也没察觉到不见了……”
四春吓得呜呜直哭,静好眼内含着泪水,去拉李大娘的手,叫她不再打自己耳光,一边为自己小心辩解道:“姨娘和那冯怜怜那些人打马吊时,都叫我们几个伺候的人坐在外间喝茶候着,无事不必入内,她们几个打上几圈,就各自散去,天天如是,并没有出什么岔子。我们在外面也没听到她们论输赢,说银子……我有时进去,看到牌桌的桌面上干干净净,还以为如今不赌钱了……是我们不中用,是我们没长眼睛!”
李大娘气得跳脚:“你们两个不顶用的死丫头,还有姨娘,自己给自己挖坑跳!她看着不像糊涂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我今天也是第一次知道,她竟然有本事从五爷那里要了那么多的银票去……算上首饰,加上平时零零碎碎输给人家的,还有今天被人家讨债讨去的三千六百两……”
李大娘两只手伸出来,算了一算,吓得面无人色,不敢再想,又给了静好和四春一人一个耳刮子:“一个姨娘,打马吊输给人家成千上万的银子,传出去,叫五爷脸面往哪放?五爷的脸面也就算了,他从前闯的祸也不少。可是咱们姨娘自己怎么办?她今后在温家可还怎么立足!万一老太太生气,叫她收拾铺盖回娘家,或是打发到什么地方去,再也见不着五爷,她这一辈子,可不就是毁了?唉!说来说去,都怪你们两个死人,是你们不尽心尽责,是你们断送了姨娘的一辈子!”
四春和静好吓得啼哭不止,李大娘也淌眼抹泪,却是无法,眼下只有看凤楼怎么处置她了。
正屋内,凤楼暴怒,几乎想一脚踢到月唤屁股上去,喝问她哪来的胆子对他一再说谎,一再从他这里骗银子去赌钱,从他这里要银子时的聪明伶俐劲儿到了外头竟然一分都使不出,被人下套坑到这个地步。他温家几家铺子还有田庄,这一年里的大半年,就算是为那冯怜怜忙活了。被人下套坑银子是一个,想他温凤楼,打从生下来,还未吃过这等闷亏,叫人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月唤始终哭哭啼啼,不为自己辩解一句,却死死双手抱住他的腿不放。他掰开她的左手,她右手便缠过来,怎么也推不开。缠在他身上的手臂及身体簌簌发着抖,面色惨白,眼泪流了又流。这副害怕已极的模样儿,不像是装给他看的,况且牙齿也在战抖抖的捉对儿廝打。这个样子也装不出来,显见心里是真的恐惧又伤心。
他居高临下地看她半响,终于叹一口气,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看着她的眼睛问:“还记得我先前是怎么和你说的?冯怜怜那等人如何能够相信?钟月唤,你现在是怎么了,外面随便什么人的话你都肯听,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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