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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的苍鹰威风凛凛地站在鹰架上,凤楼叫人取来两只活斑鸠,斑鸠兴许是察觉到危险,尚未靠近鹰架就在凤楼手上拼命扇动翅膀,惊恐啼叫起来。
来人是一直跟随在冯怜怜后面的小随从。小随从大约是不敢靠近这鹰,远远站定,报了冯怜怜的姓名,给凤楼行礼,看凤楼把斑鸠抛给苍鹰,又见斑鸠被苍鹰张口叼住,几口就生吞了下去,吓得连话都忘记了说。
凤楼把两只斑鸠都喂给苍鹰吃下后,水生端来面盆,凤楼净了手,接过递来的手巾,慢条斯理地擦手,头也不抬道:“你们姑娘遣你来,所为何事?有话直说,我忙得很。”
小随从左右看看:“能否请五爷入内说话?”
凤楼嗤地一声冷笑,拔脚往书房内去了。小随从紧跟在后,经过鹰架时,刻意绕开两步,生恐被鹰啄到一口似的。
到得书房内,凤楼站定,双手背在身后,问道:“何事?”
小随从从怀内取出一样物事来,却是一张欠条。他把这欠条理平,往凤楼面前亮了一亮:“这字,五爷可认得么?”
月唤的字,他怎么会不认得?毕竟,她的一手字,都是他教出来的。字迹过于工整干净,反倒透出几分稚气来,像是出自才习字不久的幼童之手。这样的字,除了她,别人也写不出。
凤楼不过才瞥见欠条上一枚血红手印及“共叁仟陆佰两正”、“欠债人钟月唤今立字为证”等字样,脑子里便即嗡嗡作起响来,额上青筋跳了又跳,咬牙半响,方冷笑问道:“不过才几日,她便又欠下你们三千六百两了?”
小随从恭敬答道:“正是。”生恐会被凤楼抢去欠条似的,忙小心收好了。
凤楼冷笑复冷笑:“你们姑娘,当真好胆量,连我姓温的人的银子都敢骗。”
小随从胆子不大,口齿却伶俐得很,恭恭敬敬说道:“五爷这个话,我们却不敢当。钟姨娘牌艺不精,手气不佳,打起马吊来,十有九输,怎么好怪到我们姑娘的头上?马吊是钟姨娘打的,欠条是钟姨娘写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何来骗人一说?我们姑娘和钟姨娘向来交好,怎么会骗她?但有句老话,不知道五爷听说过没有?亲兄弟明算账,这么大一笔数额,非是三两五两,我们姑娘也是无法。”
凤楼大笑起来:“好,说得好!”
等他笑声止住,小随从又道:“我们姑娘说了,从贵府里头运三千多两银子出去未免太招人眼,传出去,倒要叫人说钟姨娘的闲话,最好给付银票,咱们两下里便宜。”
凤楼握拳头,手指关节咔咔作响,小随从假装咳嗽,不动声色退后两步:“五爷如若不认这欠条,也好办,小的去寻温老爷;温老爷如若不管,小的再去寻老夫人。听闻老夫人对钟姨娘甚是疼爱,必不忍心看她天天被逼债。小的告辞了,这便去给温老爷磕头请安去。”
凤楼喝道:“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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