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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桨击船舷的节奏,江水般清脆又不失雄浑的歌声传来:“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屈原眉头深锁望向江上,小船转眼之间只剩下一个不大的黑影,可是汨罗的声音却依旧随着江风飘来:“你甘愿跳水,可看到这江也是浊的吗?”

  屈原一愣,再转眼渔船已消失在江波之中。

  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屈原以为他不会再见到这渔夫。可是他错了,两天后的深夜敲门声在月色中响起,本就辗转难眠的诗人起身察看,门外竟是汨罗。

  “抱歉,打扰您了吗?”

  应门的屈原一时没认出来人是谁,汨罗一席白衣沐浴在月光下,宛如月神一般。夜晚银白光线笼罩着精壮修长的身躯,竟像他本身就散放着柔柔光霭。是神?是鬼?屈原即使是俗子,也知道眼前的绝非凡物。

  “我是汨罗啊!屈大夫可忘了我?”汨罗笑着摇动手上酒壶,“今夜月色极美,恰得美酒一坛,特来邀大夫共饮。”

  “国丧在身,不可作乐。”

  “唉,干嘛呢?”汨罗扫兴地仰头叹息,宽松衣襟露出年轻的脖颈,“楚还没灭呢!您这是在触霉头?”

  屈原看着那年轻饱满的身体,不由得痴了。他也曾经年经体壮,也曾意气风发。当年活跃于宫室庙堂的他,哪儿去了呢?那个参与合纵与秦斗争、两度出使于齐的他,又哪儿去了呢?

  “进来吧!我还有点小菜。”

  “那、有诗佐酒吗?”汨罗跳了起来。

  “少贪心了。”

  那天之后,开始了一老一少奇妙的友谊。汨罗似乎总是知道屈原何时寂寞难耐,选在最需要的时刻出现。或在江边、或在原野,有时是沉闷的午后、有时是万籁俱寂的夜间,汨罗的出现永远契时,而屈原发现这忘年之交渐渐变得不可或缺。

  汨罗显然身分不凡,对于文学和历史的造诣惊人。学养丰富、思路敏捷,兼之思想豁达,的确是能和屈原相唱和的好伙伴。总是不请自来随意翻阅诗人新旧作,他也帮屈原修文润稿。

  因为俩人都固执,再加上汨罗某种程度死皮赖脸的个性,以至于俩人常出现以下类似对话。

  “我说,这边用‘木兰’比较好啦!”

  “窃以为‘芝兰’甚妥。”

  “木兰啦!”汨罗表情每次都很夸张,“跟你分析一百次原因了。”

  “也跟你解释一百次芝兰好的理由了。”

  “可是我那边都是捣木兰啊!”

  “芝兰用途较广。”

  “木兰啦!”

  “芝兰。”

  “木兰。”

  “芝兰。”

  “木兰!”

  “……”

  虽然常有这类争执,俩人还是感情越来越好。唯一不完美的,是俩人观念实在天差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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