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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天、力士,又有诸天罗汉、菩萨、比丘尼小相环绕。飞天舞于其上,天花漫撒。
时近傍晚,天高风过、彩霞流转。
行寂和尚身着七宝袈裟,端坐在高台上,其身正在二菩萨之间。
自下望去,庄严肃穆宛若神佛。梵音入耳如唱,听法诸人无不陶醉,纷纷顶礼膜拜。
无人注意到,悬崖对面梧桐树上,有个小女道士倚坐其上,正在听讲。有两团荧光如鬼灯,正漂浮在她斗篷两侧。
云秀不能不承认——行寂和尚很擅讲法。
他把握住了喜闻乐见和高妙精深之间那个最恰当的交点,讲得深入浅出、老少皆宜,还能微妙的照顾到百姓对财色权寿子孙的朴素心愿。竟令她一时不忍打断。
他对佛法的领悟精纯与否另说,至少他宣扬佛法的才能,云秀再修几辈子也赶不上。
才华之一物真是公正得不近人情,既不因你心善便多给你,亦不因他作恶多段便少给他。
可云秀知道,有人讲得比他更好。然而她尚还无缘一听,那人便已不能再讲。
因那人的沉寂,才使行寂一竖子得以成名。
而那人的沉寂,正是行寂所害。
云秀轻轻托起那两枚荧光,问道,“准备好了吗?”
逝者留下的遗愿,也未必只能依附于她的身上,才能现形。借助专门的法术,一切有灵之物皆可凭依。
云秀便化作祝由天女,接着风势,洒下漫天飞花,而后将那些飘零的花瓣化作可凭依的人形。
“去尽情的闹一场吧。”云秀轻轻的说,“用你想用的一切方式。”
持盈道长的遗灵于是双手合十,躬身向她行礼,转身飞去了。
众人正听行寂讲经,忽见漫天飞花洒落,俱都惊奇喜悦,纷纷呼道,“天女散花了!大师是真菩萨!大师讲经感应了诸天,故而天女散花了!”
行寂和尚心中亦狂喜不已。心想都已七月半了,这飞花胜雪的奇景究竟从何而来?不论从何而来,都是天助我也。
正喜悦,忽见空中粉雪片片染红,红得如饱吸了鲜血般,而后簌簌坠落。
行寂和尚这才觉出异常来,不觉起身来,忙让身旁侍从小僧去找希玄寺和尚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小僧尚未离去,行寂和尚一回头,便见有仙女如蜻蜓点水般驻足,落下,身后羽衣飘飞。
那仙女生得姣好美貌,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尾长如蝶翼。眼尾描红,眉心一点花钿,妩媚妖娆。竟令行寂和尚一时失神。
可待那仙女落定,缓缓睁开如寒潭水光般冷而潋滟的眸子,行寂便如受惊吓般后退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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