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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开花印进屋,揭去隐身的衣衫,变作那日令狐十七的模样——虽不想承认,可纵然变作女人,令狐十七也是她所见最美的女人——她怕那男人肉眼凡胎看不清她,还特地先点了支蜡烛,而后便缓缓回过头来。
那男人喘息果然一窒,睁大了眼睛。
待将回过头来时,她便骤然将面容化作眼珠都要掉出来的腐肉枯骨,猛的向那窗口袭来。
那男人嗷唔一声惊叫,摔倒在地上。一只黑烂的枯爪自窗内追出,那男人惊叫连连,提着裤子,连滚带爬的甩下台阶,狂奔而去。
云秀揭掉面具,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心想——哼,滚吧,烂人!
随手修好窗子,便开花印,回了奉安观。
阿淇她们早已睡了。
云秀沐浴更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想——真有啊。
在奉安观中过得太顺心自在了,以至于她明明听过,却从未有什么实感。
至此刻才明白,原来真有啊……被人当勾栏地的坤道观,浪荡不检的女冠子。
——她对“浪荡不检点”倒并无什么意见,毕竟道士又不是和尚,信的又不是苦修禁欲那一套。
只是想到女冠子那句“我受够了”,不由便觉凄凉仓皇,令人悲从中来。
……当是有什么缘故的吧,她想。
待了结了巩县之事,便回头问一问她吧。
第二日,云秀起了个大早。
帮着老妇人一道做好了早饭,那女冠子却依旧没起床。
云秀急着赶路,便先用了饭。
待她吃完,那女冠子依旧没出来。
云秀便托老妇人替她致意,先行告辞离开。
然而才解了马,尚未出门,那老妇人便匆匆追来,道,“娘子说请小道长留步,她这就过来相送。”
——云秀这才注意到,这老妇人是用“娘子”来称呼那女冠子。
那女冠子果然很快便出来了。
——衣衫依旧如昨日初见般,打理得整洁又得体。只是面色比昨日难免黯淡苍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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