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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开门,家卓强撑着力气走上楼梯,到二楼的客厅外时,人已经站立不住,半个身子倾在我肩上,他高我许多,我抱着他甚为吃力,好不容易才小心翼翼地半抱半拖着他躺入了睡房的床上。
只是家卓的身体甫一躺平,眉头便又紧紧皱起。
我给他垫了两个软枕,扶着他半躺在床上。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他又开始虚弱地冒冷汗,神色痛楚之极。
我取来毛巾擦拭干净他一身的冷汗,替他仔细盖好被子,然后坐到床边,伸到被中握住他的手,大气地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微神情。
躺了一会,他双唇的紫气慢慢褪去,剩下毫无血色的淡白,只是眉头依然紧蹙。
家卓不知是昏还是睡去了一阵,身上舒服了一些转醒过来。
我转身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他就着我手边喝了一口,然后摇摇头。
我顺手把水杯搁在一边。
家卓倚在床头静静望我,依然是温和清澈的眼神,只是——我望入他眼眸深处,我曾熟悉的湖绿白云倒影的干净眼波越来越寡淡阴暗,然后是大片大片我说不出的哀伤和疲倦。
我将头凑过去:“还要什么?”
家卓没有说话,只凑过来在我额头印下轻轻的一个吻。
我对着他浮起一个虚浅的笑容。
“映映,”家卓低低地说:“害你担心了。”
我摇摇头,伸手抚摸他脸颊:“不会。”
刚刚发作的一场病耗尽了他的心神气力,他不再说话,将头依偎在我掌心疲倦睡去。
他平日里的那种沉稳自持的雍容气度放松下来,清峭眉目之间都是满满的眷恋和依赖。
房间里一片寂静,唯有我们两人的悠缓绵长的呼吸声。
我以为他睡着了,正要悄然起身。
“映映,”床上的人却忽然出声,家卓的半个脸埋在锦缎枕中,只看得到苍白的利落下巴。
他的声音依然气力不继,却带了沉沉的郁郁寡欢:“我不值得你待我这般好。”
我面无表情地揪紧了衣襟。
他说完这一句,再无声息,我一动不动地坐在床前,待他慢慢熟睡,才将发麻的手臂轻轻抽了出来。
家卓太浅眠,我唯恐惊醒他,走出露台关了门打电话给他的私人医生。
杨宗文电话周遭是大分贝的音乐混着酒瓶碰撞声,他本人语气甚为不悦:“喂?——”
“杨医生,你好。”我礼貌地说,脑中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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