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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在魏国,双生子被视为不吉。若是家中有双生子降生,孩子周岁生辰那日,就必须溺死其中一人来替家中消灾,你可还记得?”

  “记得。”周如水颔首,不由自主地凑上前去,仔细端详木盆中的孩童,待看清孩童眉心的红痣,心口一突,有些难受,却也笃定地道:“这是你?”

  “然也。”风浅楼大步上前,蹲下身,视线在身侧痛哭流涕的妇人面上一凝,须臾,极快地扭开脸去,盯着木盆中的孩童道:“当初我与你所言之身世,虽有隐瞒,却大多都是真实。我之生父便是魏国先君,生母便是风家二女,便是那个因夫婿宠妾灭妻,被火刑处死的宁川女君。”

  说着,他弹指一挥,面前的景象全部化为虚无,转而,他们漂浮在水面之上,看着那木盆在水波中颠簸,在大浪中侥幸,竟就飘入一条小溪,飘在了正在溪边浣纱的一温婉妇人眼前。那妇人光是面相就极是良善,果然,听及木盆中类似孩童的呜咽之声,妇人神情一怔,忙是丢下手中的粗纱,奔入溪水之中。

  看着妇人穿着棉鞋便急急趟入水中拉住木盆,随后小心翼翼地抱起木盆中已是奄奄一息的孩童,风浅楼眼眸湿润,却是笑着说道:“这是我的娘亲,娘亲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见此,周如水却是迷惑,愣愣道:“那你便是柳凤寒了,为何?”

  为何你会变成风浅楼?

  她的后半句话哽在喉间,就见风浅楼脸色一变,笑得极是悲凉,扭头看着她,徐徐道:“你知为何我道,娘亲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么?因为这世上,独她一人对我无欲无求。”

  说着,他舔了舔唇,像是想起了甚么不甘之事,神色中陡然透出了十足的冷漠。他盯着溪水中已经空了的木盆,看也不看抱着婴孩急急跑远的妇人,像是沉浸在悲哀之中,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娘亲体弱,无以得孕。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虽占着柳家的长子之位,也不过只是个继子。遂,随着柳震的生意愈做愈大,府中的美人亦愈来愈多,家中莺莺燕燕,饶是娘亲不争不抢,也左不过作为当家主母,要日日处理这后院里数不清的纷争。渐渐的,家中越是富贵,娘亲便越是郁郁寡欢,后头便就卧病在塌,再无了求生之意。临终之前,她已是甚么都不记得了,却仍还记得我。她握着柳震的手,到死只说了一句,’寒儿是入了族谱的,一日是柳家的孩子,这一生便都是柳家的孩子。’那时我太小了,在她眼中,柳家是株参天的大树,而我不过是株矮小草儿,若是没了她,唯有在家族的荫护撑腰之下,才能有安稳富贵的日子,才不会再在河流里飘荡。遂她逼着柳震绝不得弃我,又要我在她身前立誓,要我忠于柳家,与父兄同心,保家族安康泰乐。”

  短短几句,慈母之心昭然若揭,周如水有些难受,沉了口气才问:“你立誓了么?”

  “当然,我在娘亲与柳震身前立誓,不论族人如何待我,我都不会弃家族而去。我还答应了娘亲,要保柳家十年富贵。”

  想是年幼无助,也只能委曲求全了。

  然而,十年?

  周如水一愣,不由出声道:“十年?为何是十年?”然她话音方落,便就想起了前岁至柳家灭门的那两千三百亩地,想起为了曾替柳家伸冤被关入牢中的柳凤寒。一时也是心情复杂,望着他问:“江萍方垓诬告柳家为富不仁,横行霸道,结党营私,意图谋反之时,可是已过了你口中的十年之期?”

  闻言,风浅楼狭长的凤眼眯在一处,勾了勾唇,不住对着她笑道:“女君真是聪慧。”说着,他的神色十分自如,撇了撇嘴继续道:“娘亲不知,柳震也不知,早在娘亲过世之前,祖父便已寻着我了。他道我是宁川世子,身怀异术,不当在外飘零。然,娘亲待我极好,我并不愿求富贵,自然就未同祖父一块回去。如此,祖父便只好在每年暮春之时,找来徽歙教我密门绝学。后头,娘亲病逝,柳震虽在娘亲临终前信誓旦旦。然,人死如灯灭,娘亲过世后,柳家并未如娘亲所愿护佑于我,反是将我做牛马,严苛刻薄地几近要了我的命。后头,我因家法鞭打意识模糊,若不是祖父前来,我早化做了烟土。彼时,我太想要寻求像娘亲待我一样的,那种赤诚的剔透的爱了,遂我答应了祖父和他一同回宁川城。”

  “然而,你答应了你母亲,要保柳家十年富贵。遂你不能失了柳凤寒的身份,遂风浅楼始终带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

  “非也。”风浅楼摇了摇头,眸色阴骘,宛如夜色,他慢慢地说道:“真回到宁川城后,我才明白,祖父并非是因亲情使然才千里迢迢前来寻我的,他来,不过是因宁川城中后继无人。你可还记得,我是双生子,真正的风浅楼实则是曾留在魏国的那个孩子。然而,我的生母一死,他便在濒死之时,被祖父夺回了宁川。从那以后,宁川便有了少主,他乖戾狂妄也异术了得,宁川因了他的到来涌现出了蓬勃的生机。然而,他太狂妄了,他肆无忌惮地灭了他人的魂灯,终于遭到反噬。一日醒来,变得全与常人无异,失了上天的恩赐,失去了所有引以为豪的异能。如此,祖父才想起了我,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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