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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说,“后来”当然指的是战争。地铁、房屋、花坛、广场、喷泉、博物馆……战争毁了一切,但上帝眷顾的幸运儿总能毫发无伤地躲过去。施瓦伯格回过头,昆尼西坐在办公桌后,穿着素净的衬衫,外面套了件细羊毛背心,小心地把巧克力蛋糕上的深红樱桃拨到碟子一角。他那样干净整洁,即便博物馆倒塌成了废墟,这座雕像依然金光闪闪,完美无瑕。
最近,施瓦伯格发现,他已经不那样鄙视昆尼西的性取向了,个中原因他也说不清,兴许是圣母像起了作用。他在画廊订购了一副《椅中圣母》的仿品,缩小的版本,挂在餐厅的墙上。每天回到家,看到画中的女人怀抱婴儿,他紧绷的神经就能慢慢放松。在圣母温柔的注视下,再过个几十年,说不能他也能改头换面变成个善人呢!……
“你看到了没有?那个奥运会吉祥物。”
慕尼黑奥运会的主办方别出心裁,炮制出所谓的“吉祥物”,一只色彩斑斓的短腿狗。施瓦伯格认为这只花花绿绿的狗实在丑得可怕,但明显大部分人持相反意见。“瓦尔迪”——是的,这狗居然还有名字——多可爱呀!瓦格纳小姐已经购买了一只短腿狗玩偶摆在办公桌上;而最为恐怖的是,巴伐利亚全境似乎陷入了对吉祥物的癫狂:施瓦伯格清早出门,看到对门邻居家墙上用油漆画了一只,另一家的家庭轿车则在挡风玻璃下摆了一个毛绒玩偶,与瓦格纳桌上的一模一样,更别提商店橱窗上的海报,仿佛不用那只短腿狗糊满玻璃就不会有顾客登门似的!……
“瓦尔迪吗?”昆尼西抬起头,“很——”
“你不会也认为那只丑陋的狗很可爱吧?”
“瓦尔迪的确很可爱。”
真可怕,昆尼西的品位令施瓦伯格咋舌。也难怪了,要是审美高级,他也不会满足于费恩斯那种平庸的伴侣。“世上没有蓝绿相间的狗,更没有前腿是橙黄色的狗!”施瓦伯格强调,“短腿狗才不会有这种颜色!”
“那只是设计的原因,就像小孩儿喜欢的卡通片中的角色。”昆尼西笑了笑,“不过,我还是认为德国牧羊犬是最棒的狗。”
“这倒是,阿登比那什么瓦尔迪像样多了。”施瓦伯格拉开抽屉,拿出一盒新墨水,“如果以后我养狗,我就养德国牧羊犬,短腿狗又笨又吵闹。”
昆尼西告诉他,阿登会和人玩游戏,能听懂命令。握手、坐好、趴下。那条寂寞的大狗现在每周末都去河边草地放放风,附近的小孩儿跑来排着队与它握手。老实说,阿登的性格可比主人活泼外向多了,施瓦伯格上礼拜带昆尼西去见客户,除了礼貌寒暄和回答技术问题,这位工程师将嘴巴紧紧闭住,好像一开口就会被投入毒气室或枪毙。
这样的寡言非常影响升迁。虽然昆尼西的职位并不低,在公司工作了二十多年,就技术层面而言,他广受尊敬,可施瓦伯格认为他应该坐上更高的位置。昆尼西吃完了蛋糕,开始端详那枚红樱桃——连吃东西都遵循一套固定的流程,脑袋真是比石头还要固执。
施瓦伯格“表现”得并不好,这让他陷入了绝望的沮丧——他明明可以放松身体“接纳”巴斯蒂,但他太紧张了,有那么几分钟,全身僵硬,一动也不能动。好在巴斯蒂相当具有技巧和耐心,以及永不放弃的精神,性事终于勉强算是完成了。仿佛逃避一般,施瓦伯格立刻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醒来后忘得干干净净。礼拜一的太阳已经升起,但巴斯蒂没有去上班。“今天我会陪着你的,”他说,微笑着亲吻施瓦伯格的眉心,“我爱你……你不知道我多高兴,亲爱的,我的幸福无法用语言表达。”
巴斯蒂恪守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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