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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到地板上,打了个滚,静静地躺在装毛线球的筐子旁边。伊万诺夫松开手,捂着脸发出一种怪异的荷荷声。“算了,”过了一会儿,他露出脸,脸上满是水痕,“算了,你不愿意,就算了……”他抱起瘫软的施瓦伯格,抱在怀里,轻柔地抚摸他的头发和脊背,“别怕,别怕,阿廖沙,你不愿意,我懂了。不愿意也没办法……不要哭了,我说过不会再打你。就这样吧,亲爱的,就这样吧。”

年9月末,施瓦伯格终于明白了伊万诺夫发疯的真正原因。他那时搬到——准确地说,是被“撵”了过去——战俘营房居住,因恐惧而高烧不退。八名德国战俘排成一列,瓦西里·捷尔任斯基对着一张纸使劲搔着脑袋。联邦德国总理康纳德·阿登纳与布尔加宁握手言和,在签订了一系列经济协定后,苏联同意释放仍然在押的近万名德国俘虏和战犯。这次,施瓦伯格等八个德国人等来了期盼已久的好消息:他们可以回国了。

第47章 冲动

施瓦伯格一早起来便心情恶劣。到处湿漉漉的,冰粒夹着雪花,扑到人的头发上、脸上,化成黏糊糊的水。他坐在办公桌后面,感觉自己依然陷在深灰色的梦境中,无法逃脱。

昆尼西七点钟准时到来,带着长柄伞。“早上好,”他照例打招呼,“您怎么样?”

“不怎么样。”

“您不舒服么?”

“关你什么事?”施瓦伯格恶狠狠地打量昆尼西的大衣、帽子、围巾和手套。哦,手套!瞧瞧看,连手套都是同一个色系,精致得叫人想吐。他不再压抑内心的恶意,“你的活儿干完了?”

那同性恋沉默了,解开围巾,脱下大衣和帽子。灰毛衣和白衬衣,没有戴手表。他拿出日程表,抽出笔,低下头开始工作。八点一到,昆尼西沉默地套上工作服夹克,戴好工作帽。今天他要去车间,真是好运气。但施瓦伯格不准备放过这位幸运儿,他有一肚子怒火要找个人发泄。

出发的时间很快定下来了,就在明天。下午三点多,太阳渐渐西斜,其他七个德国人在收拾行李。说是行李,也就是几件破烂衣服。施瓦伯格坐在床板上无所事事地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身上穿的是伊万诺夫的工作服,那套国防军军装还留在二楼屋子的衣橱里。施瓦伯格咬了咬牙,顺着楼梯爬上熟悉的走廊。四周非常安静,他看看左右,做贼似的推开那扇漆成深绿色的木门。门框上印着半个干涸的掌痕——伊万诺夫为了赶走苍蝇留下的“杰作”。这个时间,“国王”应该正巡视他地下的领地。施瓦伯格将门推开一小道缝隙,浓重的酒气顿时扑面而来……他犯了个大错误。

伊万诺夫没有去矿坑。他躺在床上,半睁着眼睛蜷成一团,两颊泛着可怕的红色。听到动静,伊万诺夫的灰色眼珠迟钝了转了转,在看清楚来人的一瞬间,他猛地坐了起来,露出某种可以称之为“惊喜”的表情。

“你——”

施瓦伯格挪开目光,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衣橱前,翻出那套旧军服抱在怀里。他用了最快的速度,最多就花了五秒钟。

伊万诺夫脸上的光辉消失了,他垮着肩膀,深深地弯着腰,像初冬黯淡的太阳下枯萎的白杨。

“你,你回来干嘛?”他说,声音低哑,“他妈的,你不是滚回你的法西斯老巢去了吗?”

施瓦伯格抱紧了衣服,他应该立刻离开,可双脚却像被施了魔法一样钉在原地。他看着伊万诺夫,这个俄国人刚过了三十岁生日,依然年轻,下巴瘦削,头发蓬乱,左边眉毛下一颗小小的黑痣,灰眼睛因仇恨和愤怒闪着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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