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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他妈干嘛听你的,”伊万诺夫低下头,好像被那些血肉模糊的手指吓了一跳,“操,你发什么疯!”
“我本来就是个疯子!”
“你这婊子养的——”
“是啊,我他妈就是婊子养的。”该死的俄罗斯女人,该死的父亲……该死的伊万诺夫,这世上和俄国人沾边的都该死,包括他自己,“我怎么没早把你送进集中营,扒了你的皮,用你的脂肪炼肥皂……”他咬牙切齿,眼泪挂在眼角摇摇欲坠,“你怎么敢烧我的信!你怎么敢!”
“我为什么不敢!”伊万诺夫吼道,又举起了手,“我想烧就烧,鬼知道那信是不是纳粹分子写给你的!阿廖沙——”
“我不叫阿廖沙!”眼泪掉下来了,“我有名字!我叫——”
“你就是阿廖沙。”伊万诺夫扑上来,山一般沉重地压着他,“你就是阿廖沙!什么狗屁名字,那不是你的名字,阿廖沙才是!”
“我不叫阿廖沙,”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掉,又湿又滑,恶心得要命,“你烧了我的信……”
伊万诺夫压着他,许久没有动作。他虽然瘦,但永远热乎乎地散发着温度。“不就是他娘的一封信嘛,”他嘟嘟囔囔,“就他妈一封信,你就疯成这鬼样子……”
“我他妈就这一封信!”
“行啦,行啦——”
“我他妈就这一封信……”他真是太委屈了。五年了,甚至在更早之前,他被送去寄宿制小学、中学,从来没收到过信。同宿舍的同学们经常收到信和家里寄来的礼物,母亲烤的蛋糕、漂亮的丝质衬衫、崭新的牛皮鞋子和零花钱……他什么都没有,眼巴巴地攥着那点儿可怜的生活费。那些人看不起他,全托他兄弟的福,他们都晓得他是家族里不受宠的私生子,一个淌着俄国女仆血的下贱胚。渐渐地,他不再期望收到信。他弄了点儿药,悄悄地撒到蛋糕上、饮料里,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痛得满地打滚——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可没有分食给他。后来念了军事学校,他父亲嫌他丢了家族的脸面,彻底和他断绝了关系。无所谓,反正他也从没收到过父亲的信……
“我的信,”他心痛不已,“我的信,我的信……”
伊万诺夫沉默了,他大概受到了惊吓,忘记了使用拳头。“不就是一封信嘛……”
“我的信,我的信,我受够了,我不想吃土豆了,我想吃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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