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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这些往里搬抬设备以及用具的幢幢的人影,他一时间又有些酸溜溜的,想着自己一会儿回到家里去还得拿个拖把把一二楼的地都拖一遍,他心里有了这对比,就有点不是滋味——也不是嫉妒的那种不是滋味,只是觉得人和人真是不能比的,因此而产生的一种感叹而已。每周日做清洁是他的一个必做事项,除了上个星期天没做,因为那时他自己头一天晚上刚被“做”完,屁股实在是痛,他连路都不想走,更别提什么做清洁了。

  那一队清洁人员进去后,顾孝成和方杰也跟着进去了,锁了门。

  接下来,清洁人员清洁,顾孝成则去他家一个隔开的后院的车库里拿肥料与铲子,去给梅圃施肥。而方杰则是坐在顾孝成房间写字台上上网。因为不想登陆顾孝成这里的台式机,所以他仍旧是用手机上的网店聊天工具。

  在顾孝成那张奇大的写字台前坐着,向窗外随意一看,就能瞥见正蹲着在湖边那一小片梅圃里施肥的顾孝成。方杰就盯着那个侧身向他这一面、蹲着的身影多看了几眼,心里面也不知道在逐磨着点什么,又仿佛在那一刻,他什么都没有在想着。顾孝成就变成了一个画框中的人,可以让他仔细地有距离地看一看。

  顾孝成这房间在二楼,写字桌前就是一整排的古建筑上的的那种方形窗棂,里头夹着钢化玻璃,那窗棂就像一个木制的画框,那钢化玻璃就像是字画上的那一层装裱,就这样框住了顾孝成的身影。又或是那钢化玻璃就像是初中时上生物课,做实验看显微镜时用的玻璃片,把顾孝成那个缩小了的身体给压在玻璃片下,可供他毫无压力地好好观察一下。

  平时的顾孝成是让他有压力的。撇去顾孝成那人自身优越的条件把他对比得毫无价值这一层压力不说,他那人就是无形中给他带来了一种压迫,不论是他小媳妇脸可怜样儿的时候,还是他做□□犯害他稀里糊涂被上的时候,他都是让他感受到压迫的。或许是因为方杰心中隐隐觉得他自己没办法挣开顾孝成,而顾孝成会慢慢逼他接受一些他根本就没有准备要去接受的事情。

  就像很多事情,没有人逼着是不会去做的一样。一个男人如果和一个女人同居久了,只要那女人不逼着那男的结婚,他可以无限制地拖下去。这男人可以选择结婚也可以选择不结,除非那女的逼得厉害了,他才决定要结这婚。而这情况放到了方杰身上,就是如果没有一个像顾孝成这样的人来逼他,他可以选择在将来平常地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他不是非得跟顾孝成这样的人在一起的;但如果有一个像顾孝成这样其实十分强势的人来逼他,他或许真地就能接受这种关系。

  而恰恰就是这样一种逼迫,才让方杰意识到了压力,甚至是危机。他不是那种性情十分刚强的人。像有些男人被女人逼着结婚,如果是性情强硬的,说不结就不结,非要结婚就散。而如果他也是个性情十分强硬的人,他说不搞这种关系,就不搞这种关系,你非硬来就滚X。

  而他偏偏不是。他这人怕软又怕硬。别人来软的,像那贱人之前扮成一个小媳妇样子,他的心就软了,开始舍不得了;别人来硬的,像那贱人之前强X未遂,之后又强势地诱X得逞,他也让人家上了。所以他这人就是“软硬不吃”那种人的反面,他软硬都吃,还向来好像吃得“津津有味”的。

  所以他感到了无限的危机感。因为他好像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些弱点。

  在这一刻,坐在窗前看窗外一楼梅圃中顾孝成那个缩小了的身体,他也还是在想:唉,这事情怎么办呢……

  偏偏这时候,顾孝成松完了土,也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二楼有人在看他,就抬眼朝向他自己的窗户一看,果然看见方杰正单肘支着头、托腮看向他这边。他朝上笑了笑,而方杰一时间没料到他会看上来,闪避不及,怔了足足有十几秒,一脸痴呆地看向顾孝成。末了,白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低下头去之后,他忽然心中又生出几分后悔。想着自己早知道就落落大方地撇嘴笑笑,算是回应过去了。结果白了那贱人一眼,又低下头来,倒弄得像是之前自己托腮正“痴迷”地看着他的身影,而后被撞破了这种“痴迷的凝视”,反而生起一种嗔怪,才白了他一眼似的。

  他想着:唉,真是失策!

  这天晚上,他们都洗了澡坐在床上后,都一直没什么话。方杰一直不跟顾孝成说话,而顾孝成也看出来他一整天都在想事情——他也不敢问方杰“你在想什么心事?”因为男人不喜欢别人说他们在想心事。“心事”这东西是女人专有的,女人心里面想事才叫“想心事”,男人心里面想事那只能叫“想事情”;而女人心里面想着很多事情那叫“心事重重”,而男人心里面想着很多事情那也只能叫“在想很多事”而已。可方杰那脸上明明就是他正有着很多心事的昭昭然的表情,可顾孝成不能直接这样问,怕他恼,怕他说“想什么事?我心里面哪有事!我在想我小店上面的事情!”

  顾孝成似乎也知道方杰这人好面子,男人都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们正在为与感情相关的事情烦恼,所以顾孝成也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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