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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即打开信件,快速扫了一眼,而后神色当即清明了许多。
这封信是借通州之名送来的西州信件,因裴妙音当年在西州的部署,裴氏在西南口岸的通州留下了人手助她,而后裴氏几脉西迁,通州便更是成了通信的口岸。
通州大多是裴妙音自己的人,因而这封信的寄信人便不言而喻了,正是西州如今的裴太后。
自合德公主和亲之事定下,阿笙便猜到了这位公主殿下怕是得到了裴妙音的支持,因而除了航道之上的事需与西州的联络之外,阿笙再无有私信往西州而去。
而今日裴太后借通州之名与自己送信,信中内容却多是道家常,甚至在信尾邀她秋日去西州共聚。
此刻的天色尚昏暗,唯有窗下的灯火还算亮堂。阿笙借着这几分烛光又扫了扫信中的内容,而后工整地折叠起来。
她敛了敛眉目,很快便想明白了这封信的来意。裴太后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来信,怕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如今与她所站立场的不同。
谋事之人依势而动,不依个人恩怨,裴太后这封信亦是在传递一个态度,央国这储位最后如何都不伤二人情谊,亦不变多年的合作。
“她这是怕误伤啊……”阿笙不由呢喃道。
若是这央国储位之争却闹得她二人相互折损了重要利益,便是得不偿失了。
阿笙不得不说,裴太后这封信来得甚是及时。
天明之后便是恩科开场,为了将自己的人送上朝堂之上,各方都会招数尽出,宗亲王为此必然严防死守,若是稍有不注意行事鲁莽了些,便有可能引发更大的冲突,而阿笙此时还拿捏着西州这粮运之事,裴太后这是怕她当真为了朝局之事过于用心,伤了与西州多年的情谊。
念及此,阿笙一把掀开纱帘,就这般赤着脚走了下来,嬷嬷见此赶紧上去给她披了件外衫。
因着阿笙喜在屋内赤脚走动,安氏说了多次都难改,索性吩咐人在她屋内四季都铺上柔软的毯子,倒也凉不着她。
阿笙让侍女多点了几盏灯后便顾自在案几之前磨墨,今日这封信她得亲自回。
无论是当年在西州还是此后航道的建立,裴妙音与阿笙多有帮助,阿笙自是不愿与其走上陌路,甚至敌对的位置。
今日这一局虽各有利益,无法同路,但也不妨秋日共赏西州明月。
她下笔端正,萦花小字走得是灵巧的笔锋。清风拂过她额前几缕碎发,让她低垂的眉目更加柔和了些。
待成书之后,阿笙又拿着一旁的锦扇亲自扇了扇纸面,遂吩咐将信送往通州。
写完这一封信,天色即明,阿笙看了看依旧清净的园子,尚能听得鸟鸣之声渐起,她抬手将那几缕碎发绕在耳后,唇边带上了笑,今年这一场恩科注定热闹。
三日连考,五日放榜,在学识之上,这是平南学考之后又一场寒门与世族学子的角逐,而在朝政之上,这是朝中无大势力,各方尽显神通的一场较量,或为储位,或为别的。
今年,就连争议的卷张都比往年多了许多,评考之人亦不敢轻易下论断,对于甲榜席位都是三审而定。
更甚者,今年应主考宗亲王的要求,甲榜的卷宗在评定之后随即予以公示,而因着《博集雅卷》而汇集帝京的各国名士尚在,这文章值不值得进甲榜的席位骗得过那些庸货,却难逃这些大家的眼。
也因此,即便各家都用尽力气想争那甲榜的席位,但也不敢随意动手,若有不当便是侮辱央国为学的名声。在众名家面前,无论是评卷之人,还是考场任意一位监官,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评审的这五日,帝京城内跑消息的人不少,就连公主府都时常有小厮内外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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