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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蒙斯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贝芙丽在兰德身边蹭来蹭去：“你们都不在家，我一个人好无聊……爸爸，我也想到医院来陪你们。我跟伦纳德换一下好不好？”

兰德轻轻掐了一把她的小脸，无奈地笑道：“伦纳德在这边是为了帮我们工作，又不是玩。在医院看护很累的，你乖乖待在家，管好两条小狗。家里不是还有艾格伯特在吗？”

贝芙丽偷偷瞅了眼艾格伯特，终于忍不住开始委屈巴巴地“告状”：“艾格伯特总是不搭理我，晚上不是回家很晚，就是躲在卧室里打电话！”

她刚想继续说，就被艾格伯特狠狠扯了下头发。一偏头，她看到哥哥表情坦然，但眼神似乎在警告她，于是她瘪了下嘴，躲到兰德身后不说话了。

“艾格伯特，晚上为什么晚回家？”克莱蒙斯的语调严肃了起来。

“父亲，我在准备期末考试，有小组课题需要和同学一起完成，所以有几天会在图书馆里留到比较晚。”艾格伯特淡定地回答。

他说的都是事实。这个时间段，大学纷纷进入期末周，他的确在好好准备考试，希望这个学期的每门功课也和以前一样，都能拿到A。只不过他隐瞒了自己和男友见面的事。虽然这几天因为父亲受伤，他也无心约会，但他的男友还是会经常来陪伴他。

“你有心思想着玩，不如好好准备下自己的期末考试，别让综合评价表上什么字母都有。”他解释完后，还冷不丁戳了贝芙丽一句。贝芙丽被戳中，有点炸毛，但被兰德按住了。

贝芙丽的文化课成绩没有哥哥们好，克莱蒙斯和兰德都知道。克莱蒙斯虽然经常因为贝芙丽功课成绩不够好而教训她，但也知道女儿的天赋可能不在这方面——贝芙丽是学校棒球队和游泳队的主力，小小年纪还在学习射击。

二儿子和小女儿三天两头要拌嘴，克莱蒙斯对这些话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兰德虽然心里清楚艾格伯特是什么情况，不过现下也先装作不知道。

贝芙丽在病房里闹了会儿，看到女儿活力满满的样子，克莱蒙斯心里也放松了很多。然而枪伤到底对他的身体还有些影响。和孩子们说说笑笑时，他还能撑着，等孩子们一走，疲惫感和疼痛感仿佛一下子夺走了他体内的部分能量。

他躺在床上，阖着眼，轻轻握住兰德的一只手。兰德俯身，有些心疼地抚摸他的眉眼，跟他额头相抵。他用鼻尖蹭了一下妻子的鼻尖，缓缓睁开眼。

“明天让贝芙丽他们别来了，一来就吵吵闹闹……”兰德无奈叹了口气。

“没事，让他们来吧。”克莱蒙斯淡淡笑着，“平时也没有什么时间和他们说话，他们愿意天天来看我，挺好的。”

兰德在床沿上坐下，慢慢抚摸丈夫的右手，低声说：“要不让医生再来打半剂止痛针吧？明明疼得眉头都皱起来了，还要逞强……现代医疗技术的这些发明不就是为了缓解人肉体遭到伤害时所经历的痛苦吗？你为什么这么抗拒？”

克莱蒙斯看着昏暗灯光下妻子的脸，拇指抚过兰德手指的骨节。金色的睫毛遮住了一半蓝色的眼珠，他垂眸沉默了半晌，似是有什么话想要说，到了嘴边却又徘徊不前。

过了半分钟，他才抬眼望向兰德：“我以前很不喜欢疼痛，无论是肉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我觉得那是软弱的表现。因为人的肉体脆弱，容易遭受外界的伤害，所以疼痛会告诉我们，身体的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心灵上亦如此，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