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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韧性,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打倒。
兰德冷眼看着丈夫每晚花大把的时间打电话、与党内高层见面,动用墨菲斯的资源对抗民主联盟党籍的众议长,却又在和极右翼党团的议员凯文·让-皮埃尔会面时,细心叮嘱对方:“我弟弟性格执拗,看着他点,也多费点心保护他,毕竟他是个Omega。”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不舍。兰德承认,当初推迈克上去的理由确实有合理性,但正因为那是塞涅尔提出来的,克莱蒙斯没有太过怀疑弟弟的初衷;如果换成其他任何人那么提,他的丈夫必定会更加警惕,不至于被钻了空子。而现在,明明可以狠狠打击塞涅尔,克莱蒙斯却不舍得下重手。他也可以安慰自己,丈夫未来还需要弟弟在众议院的力量,可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实在没有办法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
塞涅尔和克莱蒙斯之间不仅仅有利益连结,他们更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其实说起来,两人之间的联系比他和克莱蒙斯之间的夫妻关系更紧密。
艾希曼兄弟之间不仅存在生物学上的客观血缘关系——一种基于艾希曼血统传承与家庭崇拜的亲密,还具备了民族国家视角下产生的天然同一性,后者也是一种拟血缘的形式。更何况,克莱蒙斯还对塞涅尔怀有畸形的乱伦感情。
而他们的婚姻却是政治工具,是两个利己主义者通过婚姻,在比家庭单位更高的维度上实现了金钱与权力的结合、盟友利益的置换。他们之间并非没有爱,只是个人层面的感情永远无法超越更高层面的利益,因此他们互相算计、彼此背叛、为了自身利益抛弃对方,一次又一次地用刀刃碾磨连接他们内心情感的绳索。明明日日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心灵的距离却像隔了3200多公里那样,把彼此困在属于自己的土地边界之中。
兰德知道丈夫的战略计划,也听过无数次“不要着急”,然而克莱蒙斯能在利益冲突时毫不犹豫地放弃和打击他的利益,却无法在遭受背叛时,用同样严酷的手段对待塞涅尔。这样直白赤裸的对比,无疑残酷地揭开了他不断流血、又不断自愈的伤口——他看到了一种他无法超越的连结,那是生长于血缘土壤上的情感之花,冲破了层层压抑的邪恶欲念,在克莱蒙斯的心里摇曳,而在那周围,他和丈夫近二十年满是裂痕的感情正在轰然倾塌。
那天下午,他独自开车出门,去了一趟赫伯斯工业的安全主管家里。这名布拉德利的下属有一台加密电话,专供赫伯斯兄弟之间联络。
在通话中,他说了关于废除授权提案的事,隐去了一些有关克莱蒙斯的细节,又告知哥哥,塞涅尔即将出访北部军事联盟,最后一站在斯拉诺。布拉德利很安静地听他说完,没有多问什么,兄弟之间的默契足以解释他的意思。
“知道了。奥德里奇这两天在墨菲斯,你以私人名义让他回来见我。这段时间里,我们都不要联系,余下的事你统统别管,明白吗?”布拉德利的声音很平稳。
“嗯。”兰德沉默了几秒,轻声问:“奥德里奇他……他现在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布拉德利也沉默了,片刻后似乎轻叹一声,回道:“他前几天回来过,他的弟弟娶了一名军官的Omega女儿,他来参加婚礼。你……”
“哥哥,帮我个忙,马上从我在斯拉诺的那个账户里取200万,当作新婚贺礼送给他弟弟。”兰德平静地说道,“尽快。”
布拉德利没有多问,扔下一句“知道了”,就挂掉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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