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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陆鸣说的一样,守门口的那个就是欺善怕恶。
魏子伸向陆鸣抱怨完的隔天便去警察局报案了,三天后就在警察的陪同下去向警卫调阅监视器。幸好他有听陆鸣的话去寻求警方帮助,因为当魏子伸带着员警走进警卫室的时候,他三天前填写的那张申请表竟然还被丢在同一个位置,被人拿来垫碗。
那人依旧在追剧。看看萤幕里的戏,竟从那天的宫斗剧变成小清新甜剧,看来他煲剧的速度还挺快。
魏子伸看了眼陪同自己的员警,心里有些兴奋,装模作样地清了清痰,他老早就想这么做了,演戏的都这样清痰。
那警卫一注意到警察来了,便猴子一般从椅子上窜起,连忙上前招呼,对比那晚的态度那不只差了一星半点。
员警将公文拿给对方看,对方多半也是看不懂,知道两人要来查监视器,眼神只快速扫过那公文便坐下来调画面了。
见他竟然完全没有要确认公文的意思,魏子伸顿时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要花那么多时间等公文下来,叫陆鸣过来一趟、两人配合配合演一场戏不就能乎弄过去了?
魏子伸收到简讯的时间已经是五天前的事,所以那员警得从收到简讯的那一天开始找起,看看是不是有外人混进来把货物偷走了。两天的录影长度说长不长,说短却也要费上不少时间,幸好魏子伸正好放假,有的是时间在这里耗。
警卫室里的监视器画面总共有九个,其中两台架设在门口处,其馀则安在社区公共空间的各个角落,主要看的还是靠近警卫室的监视画面。三人围在电脑前看着画面快转,迟迟也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魏子伸站在员警身后,站久了腰疼,便挺起脊椎松松肩,但双眼还是不敢离开萤幕画面。
忽然,一道眼熟的身影走进了视野之中,魏子伸连忙叫停。
画面停在男子走进社区大门的瞬间,魏子伸都懵住了。
他来这里干嘛?
魏子伸连忙又请员警从各个画面找到那人的走向,发现正是是前往自己家的路线,魏子伸心里一阵恐惧,忽然想起前阵子自己遇到的种种怪事,脑中闪过师父一见到他就说的话。
有人在跟着你。
思及此处,魏子伸请员警继续调阅,自己则回避到警卫室外,给陆鸣打了通电话。
「陆鸣,我觉得你好像说对了。」电话一接通,魏子伸便没头没尾的说了句。
「说对什么?」
魏子伸脑中又浮现刚刚画面上出现的人影,身体禁不住颤慄,「我之前可能真的不是遇到鬼。」
「你怎么知道?」陆鸣立即警戒起来,「是谁?」
「我刚刚跟警察一起去警卫室调监视器。」视线瞥向警卫室,魏子伸发现里面的警卫正偷偷瞄着他,便赶紧压低声量道:「我原本是想找偷走包裹的人,结果你猜猜看我找到谁?」
「谁?」
「何冠瑋。」
听到这个名字的陆鸣并不感到惊讶,因为早在两人发现何冠瑋特意从慈园偷走黄茹婷的遗物时,他就一直对这个人抱持着很大的怀疑。原本照两人的推理来看,何冠瑋并没有能安插在其中的位置,但现在魏子伸竟然在监视器里面找到何冠瑋的身影,那就得好好抓住这个机会才行,说不定,还能找到他们两个都疏忽掉的线索。
「你先把监视器画面保存下来。」陆鸣说,接着又问:「你家门口有监视器吗?如果有的话也调出来看看,或许能抓住他的老鼠尾巴。」
幸好几年前公寓里有一阵子时常发生窃案,因此所有住户集合起来在楼梯间和电梯口都装设了监视器。于是魏子伸照着陆鸣的话去找,请员警事后帮他另外调阅楼梯口与电梯口的纪录。
当何冠瑋站在他家门口、轻而易举地解开门锁进门的画面一调出来,魏子伸整个头皮都在发麻。
脑中闪过那一晚他在客厅锁看见的黑色人影,魏子伸只觉得毛骨悚然,自己竟然跟一个陌生人处在同一个空间而不自知。
他不禁开始回想,当他把自己关在房间不敢出去的时候,何冠瑋同样也待在客厅的角落里。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呢?
半夜?凌晨?
何冠瑋走之前,有没有偷偷去开他的房门,看看他睡着了没有?
他竟然还跟何冠瑋对望了。
以为何冠瑋是鬼,所以匆匆的看了一眼,他作梦都没想到,跟自己对望的竟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原以为鬼可怕,没想到知道真相之后,他才知道人竟然比鬼还可怕。
魏子伸又往后调了影像,这才知道何冠瑋竟然能自由进出他家,而且来了不只一次,每次都是趁着他出门上班的时间来的,那还是在监视器画面只保留近一个月影像的情况下。
算一算,魏子伸第一次与何冠瑋见面,都已经是两个半月前的事了,那就代表何冠瑋来的次数,可能还远超过于监视器里所拍到的次数。
光是想,魏子伸就觉得反胃。
他想起何冠瑋那个令人感到不适的家、他右边眉梢上的肉痣,还有他像是失去灵魂一般暗淡混浊的双眼。
有够噁心。
魏子伸一找到证据,便立刻去警局报案了,他要给上司的网购最后没找回来,倒是抓到了一隻大耗子。
「他有说他怎么进我家的吗?」
前往p县的路上,魏子伸一如往常坐在副驾,他边吃着蛋饼边问。
陆鸣闻着隔壁飘来的蛋饼味,忽然饿了起来,眼神不经意地往魏子伸看了过去,「他应该是预谋犯案。他知道你家是指纹解锁,所以故意叫你去他家领你妈的遗物,然后取得你的指纹。」
魏子伸一怔,立刻想起何冠瑋泡给他的那杯麦茶,他有端起茶杯,但始终没下口。
难道指纹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傻眼,那他进去我家干嘛?」魏子伸仔细回想,并没有发现家里遗失了任何财务,这就奇怪了,何冠瑋闯进他家那么多次,没理由每次都空手而返啊。
「他跟警方说他只是一时起了贪念,想进去你家偷一点值钱的东西去卖。」陆鸣嗤笑,这么牵强的藉口任谁都不会相信,「我觉得他只是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东西。」
「他想找什么?」魏子伸问。
「不知道。」陆鸣又瞥了他一眼,答道:「他不肯说实话,我们只能自己慢慢找。」
魏子伸原本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回头却发现陆鸣正看着自己,立刻会意过来,也夹了一块蛋饼餵进他嘴里。
「那他会被关吗?」魏子伸皱眉,「还是不会?」
「应该很难,毕竟他只有闯入,并没有让你损失任何财物。」陆鸣缓缓踩下剎车,认真地提醒魏子伸:「你这几天记得找人把门锁换掉,老老实实装个普通的门就好了,不要再装什么电子锁还是指纹锁的。」
魏子伸被训得不敢回嘴,因为那锁是当年他坚持要换的,原本魏正和还不愿意,觉得不踏实,但最后还是在魏子伸的软磨硬泡下换了锁,要是那时候听爸爸的话,说不定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车子在白线前停了下来,魏子伸瞧了一眼,是一个六十多秒的红灯。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魏子伸忽然开口,「李东儒到底是谁?」
这个名字已经在他和陆鸣之间纠缠了好久,他没有更具体的线索,所以陆鸣也没办法帮他找到人,两个人还为此闹了几次不愉快。
「我觉得你不要再执着这个人了,他应该出现的时候就会出现了。」陆鸣有些无奈,视线看向窗外。
忽然一辆摩托车在魏子伸车窗旁停下,骑士顶着烈日,一样在等红灯。
「欸,你看一下是不是张老师?」陆鸣忽道,手指了指窗外的骑士。
魏子伸也好奇的看过去,还真是张老师,陆鸣示意他开窗打个招呼,但魏子伸才不是那种热衷于social的人类,他强烈表示拒绝,但不等他反应,陆鸣已经替他把玻璃完全降了下来,也顺利地引起张老师的注意。
「欸?黄老师的儿子吗?」张老师注意到车子里的人,顿时有些意外,连忙把安全帽遮罩给打开,笑问:「又回老家啊?」
魏子伸立刻露出尷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窗下暗自掐了陆鸣的大腿一把。
「对啊,要去找我阿姨。」他说,接着就想把车窗摇起来。
「啊你上次去找茹娟,她有没有跟你说黄老师的事?你想了解你妈妈的话,问你阿姨就对了。」张老师不愧是老师,非常会寒暄,立刻就能找到接话的话题,迫使魏子伸按在开关上的手不敢妄动。
「哈哈,对啊。」魏子伸尬笑,一边的陆鸣实在看不过去,便悄声在他耳边提醒。
「你可以问问看她认不认识李东儒啊。」
一经提醒,魏子伸才忽然想起来,李东儒或许也是母亲和张老师的共同朋友,他瞄了眼红灯倒数,时间剩下二十几秒,便抓紧时间开口问道:「张老师,请问你认不认识李东儒?」
张老师明显一楞。
「谁?」她问。
「李东儒。」魏子伸重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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