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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微红了脸,暗忖:家中无姑翁长辈,阿爹又不讲究这些,的确是随心,细算得失倒是眼下更合心意。

  “阿爹可用过早饭?”何栖问道。

  何秀才笑得意味深长,回道:“不曾用过中饭。”

  何栖原本还撑得住,这下整个人成了落汤蟹,嗔怪一句:“阿爹也来取笑。”胡乱寻个借口匆匆走了。

  沈拓看她害羞避走,颇为心疼,对何秀才道:“阿爹,阿圆面薄,何苦拿她打趣。”

  何秀才对着女儿和颜悦色,对着女婿没了好脸色,斥道:“日上三竿仍旧高卧,有失分寸。后生晚辈应当勤勉,纵不苦读,亦可常练,切莫好逸恶劳。”越说越心塞,他好好的闺女生生被这小子带累坏了。

  施翎立在何秀才身后只管闷笑,接着沈拓眼风,掉转脸只当没见。

  沈拓被训得灰头土脸,再也不敢为何栖张声,灰溜溜避去厨下,与何栖大眼瞪小眼,互相取笑。

  他们今日宴客,只在院中备了桌案酒食,曹大等人申时才陆续而至,拎了些酒食干果。陈据和那些市井之徒商议,他们不好空手上产,手上也没多余的银钱,不如凑了分子,全拎了一坛素酒。

  其中一人笑道:“我是没皮的,只怕失了陈哥哥的脸面。”

  陈据道:“哥哥又不是别个生狗眼的,你们只管放宽心。”

  另一人道:“今日路过苟家,一屋子素白。苟二原本停尸在外,不知为何拆了灵堂,唉!当日苟二出门,前呼后拥好不威风,他一死,那些个生死兄弟也不知有半个上门的没。”

  卢继与他们是一道来的,插嘴道:“苟二一条臭气熏天的腐鱼,隔了三丈还染得腥味,他们不来也算情有可原。”又说,“苟二那些不过是贴着他得些残羹的依附小人。当年苟老未发迹时,身边聚得的才是生死兄弟。”

  陈据虽小道灵通,这些积年往事倒不曾细究,因此追问道:“卢大哥,那苟老那些兄弟知交呢?苟家来往,未见破户贫门。”

  卢继笑,拿手拍拍陈据的胸膛:“既是生死兄弟,自然是我生你死,莫非还与你同富贵?我着绫罗,你无完衣,与你往来,岂不失我的体面?”

  陈据一愣,气道:“卢大哥尽说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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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煨得透烂的猪头,炙烤喷香的烧骨秃,蒸得细嫩活鱼,拼盘腊肉,再兼各色小菜:香菌、笋干、醋姜。

  何栖只出来略见了一见,叉了个福礼,避入室内与阿娣一同忙碌厨下活计,并不在前头待客。即便如此,这些个闲帮也是各个大赞“都头好福气”“都头娶得娇娘”“都头几世修得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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