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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栖下意识轻咬了朱唇:“明府开渠之事有几分准?”不等沈拓回答,又自语道,“开渠架桥总要从民间筹资,桃溪藏富,所得也不过杯水车薪,明府行事不似酷吏,想来也不会做那些横征暴敛之事,因此,他必要与富商大户征银。苟家已倒,明府威望空前,牛朱两家兔死狐悲之际,自不敢别生苗头与明府为难。再者,为名声计,他们也愿修桥铺路,结个善缘。

  再者那些善经营远识的之人,水通澜江于他们如虎添翼、添锦上花,岂会不肯?”

  何栖一拍手,笑道:“如此说来,这事没个十成十,也有七□□。”

  沈拓看她双眸晶亮,两颊生晕,显然乐见其事,心中爱怜倍增:“阿圆好生聪敏,什么都知道。”

  何栖咕叽笑出声来:“平日家中得闲,胡思乱想,不过白猜一回,是不是也没个分晓。”

  沈拓道:“是与不是,明年便知。”轻抚了何栖的秀发,“阿圆可有计划?”

  何栖见他问,便道:“我们夫妻一体,大郎既问,我便答。”又俏生生看沈拓一眼,“纵然我说得不对,大郎也不许笑话于我。

  都道事有三乘,上乘、中乘、下乘,我想着家道经营不外如是。

  下乘自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日既得温饱,便不管明日米瓮空,心中又没半点的成算,勉勉强强、将就应付,一时宽裕了就可尽花用,囊中空空便勒腰缩腹。

  中乘自是数米而炊,开门七事样样算计,惜衣才有衣,惜食才有食,积少成多,应付的也不过不时之需。若是遇了顶头风,翻船搁浅,只怕所聚不多,入不敷出。

  上乘自是开源,不说积财聚谷,以蜡代薪,只说日有进益,细水长流,遇事不至于左支右绌,穷于应对。”

  何栖话既出口,干脆说透:“大郎蒙明府看中,这才屡屡委以厚任,今岁所得颇丰,赚取的也是卖命钱。明府离任后,继任县令虽不至于下了大郎的差使,未必得他青眼。既是官,自然有清有浊,他若是个污吏,即便仍用大郎,以大郎心性怕也不屑看人眉睫。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婚丧嫁娶,建屋置宅,小郎一桩,阿翎一件,我阿爹……”何栖不愿提及这晦气之事,因此止了话,道,“小郎念书,私塾不过开蒙,阿爹每叹小郎聪慧只不得名师教导,我们总要思量一二。学有所得,秋春二试,山林出息未必能够支应,量体裁衣还需放宽一寸呢。”

  沈拓听罢,半晌才道:“阿圆说得句句在理。既如此,我们节省些,先凑些资费。”

  何栖笑道:“我们也不买漕船,先置蓬舟,虽不利远行,但桃溪与宜州却近,往返便利,再者我们也无本钱做大宗的买卖。大郎来年得空,不如再去宜州一趟,看集市商铺买卖,再作详计。”

  沈拓拥她躺下,笑:“阿圆一起去,我是个粗心的,又是没头的苍蝇,阿圆同去指点。”

  何栖愣了愣,又翻身坐起:“可真?”又犹疑,“怕是阿爹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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