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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门堵了苏秀才吓了他一顿。苏秀才只在那骂:市井奴,狗鼠辈,早晚做了贼配军。

  沈拓没做成贼配军,倒做了巡街都头,又得明府信赖很有几分威风。

  苏秀才见了又气又怕,酸意浸满腑肺,只疑惑:这样的杀才泼皮,竟也有抖起的一天,可见天道不公,只误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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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秀才垂头丧气铺开了笔墨,苟叔公无奈,又见族中各人忐忑者有之、期盼者有之、计算者有之、可惜者有之,便是自家也琢磨着能分得多少恒产金银。

  苟三自知他们人多势众,自家又有兄长为恶在先,也不求公道,只道:“叔公总不至于短了侄孙。”

  苟叔公叹道:“有条规旧例,实算起来,你我两房都不过依附着二房过活罢了。”

  苟三听了,一时也有了几分茫然,鲜花着锦时三房亲如一家,恨不得一条带上捆了;佛头着粪立时撇散干净,又论亲分近疏。

  沈拓在旁如看一出牵丝傀儡戏,只感荒诞堵心。灵堂内棺木孤置,棺内苟老面色仍鲜,白幡纸扎满屋,白烛灯笼高照,只灵前没了半个哭灵的人。

  这些人心里何尝有半点的骨肉亲情,你好我好之时,大家才是亲戚;你既有难,合该识趣远离。

  苟家分产苟三终究吃了亏,苟三拿了契纸,略看了看,签了字画了押,又笑:“果然早已议定。”

  苟叔公听他说破让自己失了颜面,忍不住教训道:“三郎他日行事切忌避人锋芒,万事留些余地方是长久之计。”

  沈拓不由冷笑,真是无耻之极。

  苟五这一房得了大头,心底犹嫌不足。他们原本议了二选,上策自是要将大房除族,半文银钱也不与他们,谁知计算一场,还是落空。

  沈拓见他们事了,道:“苟家做事雷厉风行,确有过人这处。”

  苟叔公老脸微红,强自闭目装出伤感之意,道:“累了沈都头一晚,既是三郎相请,也由三郎相送。”

  苟三应下,直将沈拓送到院宅外,长揖一礼道:“苟三谢都头援手。”

  沈拓并不愿与他过多交谈,只道:“苟三郎君多礼,不过赶上了这一趟,你们打斗闹事出了人命官司,我逃不脱干系。”

  苟三摇头:“鸟为食亡人为财死,都头举手之劳于我却是活命的恩情。我知都头是义士,我阿兄恶行累累,都头想必心有唾弃。我并非为我阿兄鸣冤,阿兄便是入了阴司地府,偿还的也是那些个亡魂。阿兄是恶人,他满手血腥,只未曾对不住苟家。”

  又道:“都头不愿承我的恩情,我却要为都头指一条道。”

  沈拓立住了脚,问道:“苟三郎君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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