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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拓吃惊:“夏至也要过节?”他们兄弟别说夏至,中秋都是将就着过,“夏至要怎么过?姑祖母家中不讲究这些,也没见过这个节。”

  “因为不是正经的节日,倒是少有人家正经去过。也不过拿鲜果祭祭先人祖宗,吃荷叶饼、包麦粽。”何栖道,“不如到时大郎带了小郎和施郎君来家里,大家好生热闹一回?”

  沈拓微舔了一下干燥的唇:“可使得?”

  “阿爹说使得那就是使得。”这还是何秀才提起的,何栖兴致勃勃得说要做荷叶饼过夏至节,何秀才道家中冷清,沈拓兄弟也不会想到过节,不如叫了家来。

  “那可要备什么时令蔬果?”沈拓喜道,“不能让你一个劳累,你只管备出单子来,我备齐了送来。”

  “大郎倒不像是会挑买鲜蔬的。”何栖狐疑得看他。

  沈拓笑:“你放心,保管比你买的还要新鲜。”

  何栖暗道自己真是一时犯傻,这人先前是街市一霸,现在还领着差,他去买东西卖主自会把好的卖与他。“那我可真列单子给你?”

  “我还与你说假的不成?”沈拓露齿笑,他这一笑倒显出几分稚气,何栖这才想起:这个人也不过十九岁,只是模样不像,行事也不像。

  入夏后炎热,何家屋宇不高,又小,房中更是火炉一般,寻常人家更没有什么藏冰的冰窖,好在桃溪镇依水而建,最不缺的就是水,拿水洒了地能消些暑意。

  何栖又将薄木条桌搬到廊下,虽然也热,在外头好歹还能透气些,拿了纸笔,将要买的时令鲜蔬一一写下,想了想,又添了肉上去。沈拓立在她一侧,微弯了腰看她写字,他是不懂书法,只觉得何栖的字写得秀气好看,比他不知强了多少倍。

  他父亲沈师爷倒写得一手好字,他幼时被压着练字,不知被打了多少手心,打急了他将手一夺就跑,沈师爷在后面拿着戒尺追得气喘吁吁,边追还边喊:大郎,你住一下脚,阿爹不打你。

  然后沈拓跑得更快了,直把沈师爷气得跳脚,撸起袖子怒道:兔崽子,还敢跑?我打死你。等把他追回家,沈师爷也没力气打了,灌一肚子的凉茶,指着沈拓道:先……记着,明……明……明日再打。

  “我幼时皮厚,阿爹打我我也不觉得疼。”沈拓说。

  “既如此,你跑什么?”何栖问。

  沈拓一脸奇怪,道:“我也不知,见阿爹手中拿着竹条、戒尺,两条腿有知觉似得就跑了。”

  何栖笑得差点扑到桌子上去,手一抖,墨把半张纸都给弄污了,忙心疼地拿起来:“倒是废了好生生的一张纸。”笔墨纸张价高,何栖也舍不得这么扔了,拿竹刀将干净的那一块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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