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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邀请一个刚认识七天的人一起回家,对方最大可能的反应是什么?”
“报警。”
沈烙僵硬,报警……也是,关键水水在这件事儿上还有前科。
狠敲方向盘,他发泄似的将油门一踩到底。
——
“静泉路南已到站。”
“第七站、嗳,到啦。”宁拂左手五根指头全都掰下来,右手掰下来两根,数到第七站,原主的住处终于到了。
公交车厢拥挤不堪,他很听话,一路上都把自己捂得紧紧的,到站时跟随人群下了车。
宁拂不知道的是,一辆扔进车流里普通到毫不起眼的黑色轿车一直跟在他身后,距离不远不近。
原主无父无母,在一个南边城中村的老旧小区租了一间公寓。
南城区距离市中心较为偏远,常年阴雨连绵,四季的空气中透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宁拂整理行装时才发现公寓的钥匙丢了,他在微信上找到名为「房东」的备注,房东要他来找自己拿钥匙。
静泉路南的弄巷里街道很窄,两道一间间的方格屋犹如鸟笼。胡同狭长,住民楼的窗台上零星摆放着几台脏兮兮的花盆,里头种着要枯不枯的无名小花,花朵开得蔫,茎叶却极顽强,伸出的枝桠挡在路中间的半空中,蛮横又霸道。
昨夜恰巧刚下过一场雨,天色阴沉沉的,即使在八月里也湿冷得很。
宁拂裹紧衣服,把外套拉链系到最顶端。
拨开戳到眼边的花枝,避绕堆在路边的杂物,宁拂小心翼翼行走在其间。
两排房子的门面长得毫无分别,宁拂往里走,寻到一间小小的挂着屋牌的楼门前,他迈步上了门口的三四层台阶,隔着铁锈门敲了两下。
屋里头传来异样动静,但并没有人应他。
宁拂迷茫咬唇,转身欲走,奈何房间里的人已经快速打开房门,斑驳的门锁发出沉重又刺耳的摩擦声。
一双涂着红艳指甲的手搭上宁拂的肩膀,略显轻佻的调笑声响起。
“取钥匙的?”
宁拂偏了一半的身体又转圜回来,礼貌叫了一声姐姐。
房东一袭睡裙,脚下踩着一双凉鞋。她指间夹了支香烟,另一只手挽起耳边垂下的碎发,笑了下,“啧。”
女人倚在门边,深深吸了一口烟,轻飘飘地说:“钥匙帮你拿,进来等吧。”
宁拂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进去,刚走进去没两步,卧室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一个衣衫不整的中年男子从房东的房间走了出来。
见到客厅里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男孩,男人明显吓了一跳。
他系好裤子,眼神在宁拂身上巡逻一周,咳了一声。
“你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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