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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明明郝宿看上去只是一介凡人,跟真正的蛇类比起来不堪一击,但当他看着范情的时候,后者仍然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压迫。是温柔的,再次令他身体发颤起来。
郝宿看到了范情隐蔽的动作,还看到对方掐紧了自己的指腹。大概是富贵出身,因此就连指尖看上去也透着粉意。
他放下衣摆,缓步走到了对方身边。
“公子,还好吗?”声音缱绻至极。
范情只觉对方似乎伸出了手,而后温润地抚遍了他的每一片蛇鳞。范情喉咙哽了哽,倏时的刺激令他眼泪都险险落了出来,然而羽睫已经湿润,就连眼眶亦都红了几分。
身体上的痛更厉害了,他以人形的模样蜷缩成一团。本就是孱弱的模样,现下倒是越发惹人怜惜了。
“还……”好。
范情的嗓子远比自己想象得更加沙哑,还含了点不自知的情韵在里面,以至于没能顺利将后面一个字说出来。
而郝宿已经弯下了腰,单手置于他的眼前。他的掌心特意铺了一层白色的手帕,手帕的一角上绣了一朵红艳的海棠。
“我扶你起来吧。”
范情的视线被那朵绣花吸引了,但更吸引他的是郝宿本身。
几乎是被蛊惑着搭上了对方的手,隔着一层手帕,他清晰地感觉到了一名人类的温度。但……是不一样的。
轰隆,有雷声在天顶翻滚着。范情本就不稳的身形陡然一颤,痛感让他连指尖都有所发麻,叫嚣着,在全身上下席卷,令他难以忍耐,从而跌落在地。
范情并不是被吓到了,而是郝宿的温度经由掌心,蔓延到了他浑身上下,措手不及的精神战栗使得他如此。
他能感觉到自己在发病,可时刻折磨着他的痛意却奇迹般的有所缓解,只余下了更加纯粹的。
如果范情现在化做原形的话,一定是盘成一团,连尾巴尖儿都打卷了。
他没有尾巴尖,所以只隔着手帕,将郝宿的手攥得紧紧的。有瞬间的茫然促使着他连指缝都要挤进郝宿的指缝,跟对方贴得不留一丝余地。
可惜再如何用力,他们的掌心也还是有一方手帕相隔。
“没事吧。”
发软的身体才摇晃而落,就被郝宿抱住了。那双提笔作诗的手有着跟对方儒雅外表不相符的有力,一只手扶握住了范情攥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搂住了范情的腰。
远远看上去,郝宿像是将范情完全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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