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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全当了缩头乌龟,这三年来可曾踏过我江家门槛一次?就连下定接亲都未来露过面!我管她是方是圆的,不离只管打上门去!”
江老伯抹了一把被老妻溅到的吐沫星子,安抚道:“好好好,听你的,咱们现今也不缺她一口饭吃,离就离罢。”
自此又与三个儿子说定,过几日让老二媳妇跟着他们去东昌府,毕竟家中所有男人皆去了,王氏自是再离不得家的,而杨氏那张嘴皮子不消多说,有的是泼皮办法。
亦不知江芝与蒋小二是怎说的,才初九那日,蒋小二就跪到江家二老面前,痛哭流涕,道他对不住江芝,对不住二老,哭着求着令再予他个机会。
江老伯是有些动摇的,他觉着男人犯错只要能改就不消走到拆散小夫妻的地步,王氏则是被江芝的哭声扰得头痛,两个抱了头,对着家里父子四人哭成泪人……双方就这般拉锯了半日,当然最终还是江芝胜出的。
因着田里稻谷将要收成了,谷子收完还得收包谷,这一收少说也得到九月底了,江芝是等不及的。江家众人无法,只得约定好他们先自回东昌去,待中秋前后谷收完了再往东昌去为她做主。
于是初十那日,江芝领着不情不愿的蒋小二又回了东昌府。
接下来半月,农家进入谷收季,江春在学里又要跟进学业,又要上熟药所做工的,自是无时间归家了,也就不晓得爹老倌五人在谷收完后第二日就带上婚书,跟在小两口后头,出发去了东昌。
要问江春为何知晓得这般清楚?还得感谢文哥儿那小传话精,大人说话被他在旁听到了,待江春二十二那日家来才晓得他们已走了。
她只觉着有些突然,蒋家那头也不知会怎想他们江家,明明小两口回娘家前还好端端的,怎来了一趟回去就要闹和离?事情怕不是那般简单的。
田里收回的谷子几个妇人日日守着晒,小心着才未丢,地里的包谷也早黄了,只等着他们回来才能掰。
果然,自父子几个去了后,家中妇孺日日念,终于在九月初四那日将几人念回了家。只是去的时候五个人,回的时候亦是只有五个人。
王氏望眼欲穿也未望见江芝。
她不问还好,一问起来,江家父子几个就有些气恼。
原是几人晚了江芝二人十日上路,待紧赶慢赶到了蒋家,江二婶方提和离之事,就被那两妯娌奚落了一番。两家人拉扯半日,江芝才哼哼哧哧憋出一句:“既然相公已认错了,老话说得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就让我俩好好过吧。”
这话可把江家人气狠了,甚叫“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他们是来毁她好姻缘的吗?是不让他们小夫妻好好过的吗?本就是她自己求到王氏的,来帮她做主了还反倒成了多管闲事?
几人放着家里粮食烂在地里收不回,千里迢迢揣着婚书去替她做主,哪个晓得就是“狼来了”的故事,还被蒋家奚落一顿,出气不成反倒吃了一肚子的气,几人又羞又恼灰溜溜地家来了。江老伯难免要将王氏埋怨上一通,道怪她太惯姑娘了,如今在亲家面前闹了乌龙。
就是几个儿子也是气恼的,当日被那蒋家人拦在门外头数落的场景还如芒在背,小夫妻两个能好生过下去他们是欣慰的,可这被哄着去了一遭,又觉着不舒坦……到底是离了好,还是不离好,是几个头脑简单的汉子想不通的。
王氏只能吞下那满肚的疑惑与委屈,盼着姑娘能给她来封信说清楚,可惜直到年前皆未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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