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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但对老母,却也是给她点安慰吧,即使最后安慰不成,也能让她知晓自己情况,且看今后……

江春扶着谭所长,将他引进了屋里。

“谭老,这就是我嬢嬢了,想麻烦您老人家帮她瞧上一瞧。”江芝也忙站起来招呼着。

老人家也不多说,先着意瞧了瞧江芝的面目,见她面色虽还算红润,但眉间难掩愁绪,该是有些七情不畅的。

再将三指搭到她手上,凝神切了两三分钟,方问些年龄婚育史的常规问题,听她婚后三年小产两次,谭老皱了皱眉。再问平日起居,闻她日日卯时就得起,不论严寒酷暑皆是要触冷水的,冬日里四肢亦不温,就是腰背亦是常酸痛的。老先生就不再问了,只引着她聊闲,说起家中营生来。

江芝委实是蒋家的顶梁柱了,蒋家虽住东昌府城里,家有青砖瓦房,但那都是老蒋家积攒几辈子的“财富”了,现今三个儿子皆无出息,媳妇又一个个作夭的,哪有心思经营那豆腐摊子。只江芝嫁过去后苦心整改,日日起早贪黑的维护,才又将那生意经营起来,每日也能进个几百文,遇到好日子了几两银子的赚头亦是有的。待生意好些了,那两个嫂子又见不得了,吵着闹着也要插一脚,直将好好一波生意弄糊了才肯罢休,至此,江芝亦不愿将生意交出去了,只将它作自己姑娘儿子般的爱惜。

她这三年劳心劳力的,身子养不好,心也静不下来,在谭老与江春看来,病根子还是在“心”上。

江春始终觉着,那豆腐生意以后定是会被蒋家人收回去的,她现呕心沥血苦苦经营不过是替他人做嫁衣罢了,若她一直这般无生养,那蒋小二这两年瞧着她颜色鲜艳自是百依百顺,往后老了哪还是只手里的蚂蚱?只怕是要变吸她血的蚂蝗了……

可能江芝亦是明白这道理的,头晚间听到最后,江春还听到她将三十两的汇票交与了王氏,道是她这三年来攒的私房,求王氏替她管着,又将王氏惹哭了一场……看这架势,她该是有打算了的。

果然,江芝听得连谭老也只劝她“看开些”,这就与劝家属“她想吃啥就吃啥,想去哪玩去哪玩,好好过完最后这几个月”一样的效果了……忍不住又掉下泪来。

其实倒是她自己误会了的,谭老并非特指令她看开“不会生养”这一事实,而是劝她看开家中杂事,放开胸怀……可惜一个说“刘备”,一个听成了“牛笨”。

到了下午,众人用过午食后,纷纷将周岁贺礼送了三个小猴子。倒是将二婶乐得合不拢嘴,她家秋姐儿也顺带着得了一堆银镯银锁的。暗爽之余,又气不得揪着江夏耳朵骂:且望望春丫头,你也与她学着些,多做些交际,整日埋头书堆里有甚用?书里能读出个银镯子来不成?

江夏自是不敢顶嘴的,心内却道:可不是有银镯子吗?不闻“书中自有黄金屋”?

完了礼,县里的几人就约着家去了,江春因心中还有事挂念,自是不着急走的,只与他们送着,眼见着众人上了各自府里的马车,方才转回家去。

对于农村人来说,下午的晚食才是重头戏,众村人拖家带口地上门来,又得了一顿肉吃,何乐而不为?

当然这次县里的四叔照样是快到晚食时间才到的,亦只来了他一人,意思地包了三个红包,贺礼却是无的,李家自也是无人来的。

王氏满心挂念姑娘,至于李家的失礼,她可能是习惯了的,只随意招呼了四叔一声。倒是四叔听闻远嫁的妹子家来了,少不了兄妹两个攀谈上半日。

待上门的人散完了,家中锅碗瓢盆收拾干净,江春还是与王氏将“实情”说了的,只道谭老说了,嬢嬢这般起早贪黑不要命的劳作,怕是再难怀上孩子的,除非她能放下心来,好好调养个几年,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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