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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角落里有个供人休息的小土炕,葬蒋秋琴的前一天晚上,周启尊就在上头硬挺了一夜。
小姑将炕上用来放茶水的小桌撤掉,又把被褥在土炕上铺好:这地方有点窄,你俩少说也眯一阵儿。
好。老彭笑了笑,放心吧,我们俩男的,不用你操心。
小姑勉强地笑了下,转身回了自己的小屋。
小姑走了,老彭去把大堂的灯关掉两盏,头顶的光暗下一个度。
彭叔,你不用陪我。周启尊和老彭说。
老彭叹口气,又走回桌边,将汤勺递给周启尊:吃点东西垫一垫胃。能吃得下吗?
周启尊用汤勺舀了舀疙瘩汤,舀两下放下了。他从兜里掏出根烟点上,吐出一口灰霾的雾:吃不下。
谁说吃饭是与生俱来的简单事儿?它有的时候和睡觉一样,的确生来就会,也委实难着呢。
作者有话说:
猞猁:又称山狸子,猫科动物,属于中型猛兽。
第18章 那哪里是人的眼睛?
老彭没再劝周启尊吃。他转身去小姑铺好的炕褥子上坐下,长着老茧的厚实手掌又在身侧拍了拍:过来坐会儿,小炕上暖和。
周启尊使劲儿吸了两口烟,浓郁的尼古丁一股脑拱进呼吸道,部分沉到肺底,部分钻到他头顶。
周启尊将烟掐灭,烟头留在桌上的烟灰缸里,起身坐去了老彭身边。
见他坐下,老彭这才说:吃不下就等会儿吃,人总是能吃下饭的。
周启尊点了点头,没吭声。
老彭的眼睛往窗外望,旅馆坐离小台山很近,从老彭的位置,远远地还能望见小台山一个黢黑的轮廓。
夜最深的时候,山头的风最冷,不知外乡的孤魂野鬼,能不能受得住寒,找到黄泉的路。
周遭太静,灯光太暗,当某股酸苦涌上心头,人常常会处于一种很离奇的状态,不自觉就想张开嘴,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像老彭,他看着窗外,看着看着突然就晃了神儿,竟小声念起了过往,无缘无故地:我老家的村子,和这边很像。
大小,空气,温度,环境,也有很多山。老彭将后背靠在墙上,后脑勺贴在墙面,真的很像。
周启尊也搁墙上靠结实:既然这么像,为什么还会来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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