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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答:“我们做记者的,别的本事没有,一定要有耐心。”
爷爷同情地点头:“年纪轻轻的姑娘,做这么辛苦的工作。”
话虽这样讲,爷爷是个倔老头,始终也不让步,不愿意她跟傅秀燕老人讲话,最多在老人睡着的时候,允许她进病房看几眼。
陈晨偷偷告诉她:“昨天终于找到个爷爷不在的机会,给太奶奶念了那几篇日记。”
微微大喜过望:“怎么样,你太奶奶说了什么没有?”
陈晨撅着嘴摇摇头:“没有,只问我那些日记哪里来的。我照实说了,太奶奶也没说什么,只是后来我看见她偷偷捏着毛巾流了一会儿眼泪,后来又头疼了半天。爷爷也看见了,还骂了我一顿。我看你别来了,这下爷爷肯定不会同意你和太奶奶说话了。”
她当然是失望的,但又不想放弃,又坚持去送了几天吃的,有时候就在走廊里待上一会儿,连日来低头不见抬头见,至少跟陈晨的爷爷混了个脸熟。有时候她跟爷爷能在走廊里聊上一会儿,老爷子还问她:“今年几岁了?还没对象啊?”她连忙装可怜:“我没时间啊,您看我天天在外面跑新闻,顺利的时候还好,不顺利的时候跑十几天也不见得有结果。”
老爷子看她的目光就充满了同情,吃了她送的东西,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她。最后她再三保证在病房里不提过去的事,不引起老人的激动,爷爷也允许她进病房陪老人说说话。但就像陈晨说的那样,老人记忆力不好,每次看到她都是见到陌生人的样子。第一次进病房陈晨介绍她是自己的朋友,第二次见到她老人又问陈晨:“这是谁?”
她每天早起送粥,下班又来打卡,有时候晚上要赶稿子,早上天不亮就起来熬粥,只为了能赶上老人的早饭时间。正巧碰到有一天连夜有稿子要改完,她改了几遍都不甚满意,不知不觉就改到东方破晓,总算把稿子发出去,又到了要去医院送粥的时间。她连忙赶去医院,送完了吃的实在顶不住了,呵欠连天地从医院出来,请了一天病假,打算回家去蒙头补觉。
傅修远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在这时候打进来,他问:“这两天去报社,怎么都没看见你?”
微微回答:“这几天一直在外面跑新闻。”
短暂的停顿,对方说:“什么时候忙完?今天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顿晚饭?”
早高峰的大马路旁,车马喧哗热闹非凡。那一把醇厚的男中音在电话那头传来,似乎有种令人安静的力量,她在心里想,也许是个适龄女青年都很难抵抗。
她停了一刻,回答说:“晚饭恐怕没时间,早饭怎么样?”
微微不想来回跑,他们干脆就约在医院后门小吃店里的一间,叫做“胖子小吃”。等傅修远赶到,好不容易找到这家小店,看到的正是这样的情况:一长串违章建筑中的一间,门口摆着冒黑烟的大煎锅,门帘上方,大红字残缺不全地写着小吃店的名字,“半了小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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