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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又从书柜里捧出一卷长轴,小心翼翼打开,俨然画的是傅宅的亭台楼阁。微微顺着荷塘边的小路一路找来,发现小路尽头果然画着一座小楼,上面标了“西苑”两个字。
老人说:“这幅是民国初绘制的图,也有可能后来主人改了苑子的名字。”
至于谁改的,不得而知,可能是傅宅任何一任主人,很可能也是北岛思惠居的主人。她想尽量多打听些内容:“您知道傅宅在解放后还住过什么人?”
这下老人笑笑说:“打仗的时候,傅宅被炸塌了好几个院落,没人住了,而且民间传说宅子里闹过鬼,好像有人上吊死了,又被人扒了坟头,死不瞑目,所以宅子就荒弃了,直到后来开发商把整片地都买下来才有人住。”
她问:“谁上吊死了?怎么会上吊?”
老人有些不屑的神情:“具体倒不晓得,小时候曾听老人讲到过,傅家那样的大户人家,夫人小姐姨太太一大群,多少出过几件抽大烟,偷汉子的事。好像有一个什么二姨太,就是上吊死的。”
确实,惠贞的日记里也提到过抽大烟的二姨太,没想到她最后竟然上吊死了。
这一趟南岛之行并没有太多收获,倒是她在公号上问的问题忽然有了回音。
她在公号上问,有谁认得思惠居原来的主人,有人留言说,她的曾祖母曾经住在南岛,也常去北岛,也许知道她说的思惠居。
留言的姑娘叫陈晨。微微几次和她联系,都没有听到回音,最后陈晨回消息说,曾祖母九十多岁了,有阿尔茨海默综合症,现在身体不好,正在住院。家长已经批评她了,怪她不该把家里的事往外说。很抱歉,她也不知道多少细节,不能再提供更多的信息了。
微微想了又想,觉得放弃太可惜,又不好侵犯别人的隐私,最后回信恳求,说她拍了些南岛的照片,想拿去给老人看一看,只要老人同意见她一面。陈晨回信告诉微微曾祖母医院的病房号,叫微微可以去试试,如果能说服她爷爷,估计就能见到她曾祖母。
微微买了鲜花和水果,在病房门口被陈晨的爷爷拦住。爷爷六十多岁的年纪,留花白的板寸,一脸刚毅的皱纹,脾气很冲,见到她就大吼:“记者!记者来做什么!我家没什么底细好挖!你看我老母亲,连话都不怎么说得出来了,你们别来扰人清静。”
她在病房门上的玻璃窗口向里望,果然看见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床上,多处插着管子,双目紧闭,似乎正在熟睡。她只好放下鲜花水果退了出来。
陈晨告诉她下午下了课后会来,她不愿意这时候放弃,就在休息室等了片刻。时至中午,她出去找东西吃。医院隔壁就是一条街的小吃店,一家连着一家,有的干净整洁些,有的看起来像深不见底的盘丝洞,在那里用餐的不是来排队看病的病人,就是住院病人的家属。如果有选择,大概谁也不会愿意在这种小吃店里用餐。
她瞬间想到一个主意,反正是要等,不如利用时间,准备一个医院附近小吃店用餐卫生的专题,也算造福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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