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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榆礼在那里已经不觉间观战了许久,挪眼看向退到战场后面的女孩,她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于心不忍,摸一下口袋,空空荡荡。
程榆礼旋即去学校的超市买纸巾,脚程远了一些,跑着来回,回到原地,已然人去摊空。毁掉的旗子一并被收走。
他站在人影稀疏的广场上,听着笨重的上课铃声,很久才挪动脚步。
下节课是语文课。
回到教室里,一切平静下来。程榆礼不喜欢上语文课,于是习惯性在课本下放些理科的题目,偷偷算着数独。
耳边却在回荡那个女孩的声音:“没有追求,没有目标,没有人生理想,你才是废物一个,赶紧入土吧你!”
程榆礼笔尖一顿,莫名觉得自己躺枪了。
朗读环节,他嘴巴没张开。大概是这明目张胆的走神让老师注意到他,年轻的女老师不动声色走到程榆礼跟前,他才堪堪发现危机迫近。
看一眼他课本下垫的纸,老师将其抽走,没收。
“程榆礼,谈谈你对这句话的理解。”
程榆礼看向黑板,但字有点小。他戴上眼镜。
在黑板的中间,赫然写着两行字: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王勃《滕王阁序》)
程榆礼最不喜欢语文课。他是一个情感淡漠的人。因此他的语文成绩偏科严重。对阅读题都是浮于表面的作答,在试卷纸上已有字眼中抠答案,最愚蠢的做法。写作文也是靠背诵模板,每一次举例论证,不是写霍金就是海伦凯勒。
缺乏参与,缺乏灵敏度。
最害怕,也是在语文课上遭到刁难。
盯着这两行字看了很久,他开口道:“如果说,白首之心和青云之志不会因为外界的参与而改变,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它缺乏一种机变的柔韧性?”
老师反问:“当你一味地追求柔韧性,你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程榆礼说:“我不认为我的追求会为我造成不可弥补的缺失。”
老师说:“你兴许无法意识到,在反复地思索和辩驳这一个问题的时候,你已经丢掉了你的赤子之心。”
“赤子之心”这个词让他为之一振。
老师继续说:“也许这的确称不上是一种代价,人自然可以韬光养晦,明哲保身,这是一种极其聪明的活法,但你也必须允许刚直的灵魂存在,允许坚定的扎根,飞蛾扑火的勇气,焰火一瞬的灿烂。
“你可以随波逐流,最起码得有一根筋有着逆流的反叛,否则一定感受不到这个世界最辽阔的美。安顺的潮流固然稳妥,但会蚕食你的意志。最终,你为之付出的代价,就是自我。”
他一知半解,问道:“要怎么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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