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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德帝听完朱昀曦奏报便派锦衣卫抓捕了颍川王府的詹事及一干属官。在拷问中诈称颍川王已承认罪行,属官们信以为真,都跟着招认了。

皇帝雷霆出击令朱昀曤防无可防,汗如雨下地瘫倒在地。

庆德帝冷眼注视他,起身朝殿外走去。

两名侍从马上走过来架起朱昀曤,跟随皇帝的脚步行进。

朱昀曤被带离乾清宫,押送至北五所的一座库房前。

庆德帝已先一步入内,呼唤他进去。

朱昀曤战战兢兢穿过门洞,离开阳光照射,身上的恶寒立时加剧,不禁狠狠哆嗦两下。抬头见父皇背着双手站在屋中央,打量放在跟前的巨大铜缸。

铜缸上铸满圆钉,周身布满铜绿,看来年生相当久远。

“儿臣参见父皇。”

他腿软得不行,索性提前跪倒。

庆德帝转头看他,眼神并不凶恶,之后继续望向铜缸,平静问道:“你知道这口铜缸是何来历吗?”

朱昀曤慎默摇头。

皇帝随即解说:“宣德元年,朱高煦谋逆,兵败后被废为庶人,囚禁在皇城以内。后来宣宗皇帝去囚所探视他,竟被他故意绊倒。宣宗见他不思悔改,命人用这口铜缸将其扣住。朱高煦自恃武勇,将大缸顶了起来。此举彻底激怒宣宗,他当场下令在铜缸周围堆满木炭,点火焚烧。朱高煦便被活活炙死在缸内了。”

朱昀曤了解这段残酷家史,未曾想宫中还保留着当年炮烙的刑具,听了这话立刻魂飞魄散。

朱高煦觊觎皇位,敌视且多次阴谋陷害兄长仁宗皇帝。庆德帝让他观看铜缸意在警告他不要步逆贼的后尘。

他赶忙叩首哭求:“儿臣迷心失行,罪莫大焉,求父皇看在母后份上稍加宽恕。”

庆德帝认为一切都是章家人挑唆误导,对这个儿子只有痛心,走上去语重心长责备:“曤儿,你可知你哥哥今早还在替你求情,让朕勿要重责你。纵然差点丧命,他仍视你为手足,你怎忍对这样真心爱护你的亲人下毒手?”

朱昀曤认定朱昀曦在惺惺作态,哪里敢表现出来?只管用力磕头认错。

庆德帝不愿家丑外扬,既然太子愿意顾全大局,小儿子又肯悔过,他就决定息事宁人,深深一叹,对朱昀曤说:“曤儿,朕本想让你立即离京就藩,太子怕这么做会惹外界非议,求朕宽宥你。朕就命你自即日起在家闭门思过,如无召见不得入宫。你府里那些下人都是奸险恶徒,断不能再用,朕都替你打发了,另选好的给你使唤。望你洗心革面,改过从新,勿再辜负父兄苦心。”

朱昀曤明白今后将面临软禁和监视,目前看来这已是最轻的处罚,赶忙哭拜谢恩,还说要去向太子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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