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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怒气填胸,忍住暴躁问:“这事有多少人知道?”
朱昀曦吞泪答道:“孩儿怕危及皇室声誉,事发后便下令封锁消息,但不知曤弟那边情形如何。”
庆德帝觉得他这做法顾大局识大体,无愧储君身份,又听他还愿意叫颍川王弟弟,宽容仁厚堪比虞舜②,感动欣慰道:“朕闻此事寸心如割,幸得祖宗保佑,使我儿无恙,否则将令天下失一明君。”
他让朱昀曦回宫休养,命人急召颍川王入宫。
内官禀报:“颍川王方才已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了。”
朱昀曤自知闯下大祸,苦熬一夜,天明时即赶去向母后求救。
章皇后听他直陈过失,悚怒道:“哪个奸贼教你这么做的?真该诛他九族!”
她日夜盼着除掉朱昀曦,但哪怕是在一闪而过的念头里也不曾存在让儿子亲自动手这一条。
当年太宗皇帝兵强马壮,打着靖难旗号夺位尚被世人口诛笔伐,为此怆惶一生。
朱昀曤不过束发小儿,既无权势又无人望,一个弑兄之罪就能压得他永世不得翻身。
朱昀曤哭诉:“孩儿计划周密,眼看着将要得手,都被那温霄寒搅黄了。”
章皇后气他托大,离干大事还差十万八千里。如今作法自毙,下场真难以预料。
母子六神不安地商讨对策,午时内官前来宣召颍川王去见驾。
章皇后知东窗事发,急忙叮嘱朱昀曤:“太子并无实证指控你,见了你父皇断不可承认。”
朱昀曤十分忧恐,央求母后陪他去面圣。
章皇后怒道:“我一露面就是不打自招。你连这一关都过不了,还想跟人抢皇位?”
逼令他坚强面对,朱昀曤走时哭着向她拜别:“万望母后保重,若母子不得再见,儿臣来世再报养育之恩。”
他在内官带领下来到乾清宫,庆德帝铁青着脸质问:“颍川王,听说你昨晚欲在府邸刺杀太子,可有其事?”
朱昀曤牢记皇后教导,惊忙否认:“父皇从何处听到的谣言?昨夜儿臣家中的仓库意外起火,儿臣怕危及太子和众宾客,立即对他们进行了疏散。太子离开时好端端的,何来刺杀一说?”
庆德帝不与他啰嗦,召张鲁生上殿,等他来了直接问:“他们可都招了?”
张鲁生瞄一眼朱昀曤,低头禀告:“启奏陛下,颍川王府的詹事已经招供,昨夜他奉命派人在王府花园中的画楼设下埋伏,欲趁太子殿下登楼时行刺。后来计划被库房的火灾干扰,太子方得以安全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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