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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桃猛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叹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忘事,随即起身步入内室。
全然不知就在她身边,有一个长身玉立的影子一直站在窗前透过她望向内室那密不透风的床幔。
沈思年刚刚附身了夏桃,他用夏桃的身体回忆起了一年前发生的事,也从中看到了一年前的景昭。
一年前,景昭十五岁,大好的及笄之年。
她比三年前与他分别之时长开了,像出水芙蓉,身姿婀娜,巧笑嫣然,从女孩变成了一个姑娘,也更美了。
他在死前没看到的她,都在夏桃的记忆中窥见。
那时她的身体还不像这般颓弱,脸颊上甚至还能看到一丝婴儿肥的影子,不像如今瘦削的只剩骨骼。
记忆中,她蹁跹的身影一闪而过,很快到了她得知自己回到洛阳的时刻。
无法知道其他,沈思年只能从夏桃的记忆中得知,他到了洛阳的那一天,他犹如至宝一般放在心上疼了六年的人,亲口说出不喜他眉心红痣,要与他解契断除关系的话来。
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撕毁了他们的婚书,还看到了她将他送给她的双鱼佩给了杀死他的那个小厮。
她对那个小厮说:“如果他不相信,便把这玉佩给他。”
沈思年没有再继续看下去,鬼魂会心死吗?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大约是心死了。
再没有什么比亲眼看到她不要他了的画面更加残忍的事了,他也再不用给她找理由了。
或许她没有想过要杀他,但她做的事无疑比杀了他更加残忍。
之所以对与他相貌相似的人这么好,想来是因为良心不安吧?
呵,良心不安,景氏昭昭,你也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吗?
念我,你还念我,你有什么资格念我!
沈思年想到自己刚刚竟然还现身哄那负心之人,越发觉得自己可悲可笑。
“你既是这般两面三刀,薄情寡义,便让我剖出你的心来看看到底什么模样。”
窗外云疏雪骤,树影摇曳,窗边之人迎风而立身形越发透明,丝丝缕缕的寒意浸染室内,沈思言形容是说不出的可怖,因为心中愤恨,全然已经化作一副索命的凶恶厉鬼模样。
进了帐子照看完自己娘子的夏桃刚出来就觉得外间冷嗖嗖的,像阴间似的,疑惑的她连忙走到窗前查看是不是窗户没有关严实,毫不知她家娘子如今正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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