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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兆:“原家主卖身契还给老方了?要么原家主人厚道,要么里头还有内情。不急,我再瞧瞧看,反正老方在外门,平日里接送我上下班,打扫个外头马厩这些粗重活,不进里面还成。”
黎周周当时也这么想。牙人带了五人,两个男的也只有老方瞧着老实规矩一些,另外一个他实在是不喜欢,太过油滑了。
蓝婆子则因为不卖身,进了大府邸也是在外围做洒扫,或者厨房里帮工,期间因为儿媳生产要回去帮忙伺候坐月子等换了几次活。
因为不是无可替代的,大府邸招粗使婆子还是很容易的。
“先看看吧,蓝妈妈就是做个饭洗个衣裳,家里采买的活我和爹换着出去,福宝跟前一直有人就成。”黎周周已经定了主意。
顾兆点点头不插手家务。
吃完了,蓝妈妈来收拾,回话说锅里烧了热水,老爷夫人能洗漱了。
顾老爷乍听夫人二字,挑眉看自家周周,周周知道相公又逗他,轻轻拍了下相公胳膊,等蓝妈妈走了后,黎周周才说:“我说叫周周,蓝妈妈不听,说不成没了规矩。至于喊黎夫郎好像也不对,到了京城处处变了。”
“辛苦你了。”顾兆握着周周的手,郑重说:“我不该拿这个打趣逗你的。”
“相公你又不是心里笑话我,我知道的。”
原先在府县,都是底层讨生活的百姓,不管是哥儿还是夫郎,其实生活上还是很宽泛的,比如做生意做买卖,没什么讲究规矩。可现在不一样了。顾兆当了官,哪怕是个从七品的小芝麻官,可当官了就要有当官的架子,他被架上了,后院宅子家里人也被架上了规矩上。
黎周周是不适应,可不是抱怨的人,而是很快融入进去,适应规则,在规矩之内把自家的小日子过的蒸蒸日上起来。
夫夫俩洗漱完坐在床上闲聊。
“我之前还想着在京城开个小铺子做卤煮生意,现在肯定是不能我和爹露面亲力亲为了。”黎周周拍了拍福宝,见睡着了,胳膊刚抬起不拍了,福宝握着的小拳头就动了动。
顾兆见了说:“我来,你换换胳膊。”轮他哄儿子睡了。又小声问:“咱家如今花销是多少?我现在每月月银三两半,年末了还要发禄米,不知道够不够家里日常开销,差多少?”
大历官员是两薪制度,按月发月银,和按年发禄米。
从七品的年薪是四十三两,正七品严二哥比他多二两,四十五两。年薪银子是按月发。到了年末,还要发禄米,一两银子按照半石算,等于说他家年底会收到二十一点五石的米粮。
两千多斤的粮食,算上两个仆人,家里是绝对够吃的。有些小官家中人口少,十分贫寒吃不完,年末拿到了禄米会偷偷卖的,价钱也给的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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