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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哀求。
这样旖旎而又残酷的对峙,终结于曹舒于车外拜启的低声——
“陛下,时辰不早了。”
齐凌身体往后靠去,终于开口,却不是对着朱晏亭,是外面的人:“曹舒,将你外袍脱了。”
“……”曹舒似乎愣了一愣,继而窸窸窣窣的响起脱衣服的声音,嗓音懵懵然:“陛下,奴……奴婢脱好了。”
“送进来。”
齐凌说这话时,朱晏亭脸色蓦的雪白,浑身一僵。
此刻,隔着冕旒,也能感受到皇帝面上笑了一笑,又吩咐:“闭着眼送,掀帘过三尺,断你手臂,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剜你双目。”
曹舒吓得一个趔趄匍匐地上,掀开一点点缯幕,将衣袍顶在头上,不止闭着眼,整个脸都埋地上,将他的外袍顶在头顶,送了进来。
齐凌看着地上的衣袍,对朱晏亭道:“阿姊的衣袍沾血,不能再穿了,换上吧。”
朱晏亭长出了一口气,松开攥着衣料的手,才发现掌心已经汗湿,她胸口此时尚在疾跳,手掌发虚合叠一处,至地壁上以额相触,叩拜一礼之后,取过曹舒的衣袍,披在身上。
曹舒阉宦出身,身量瘦小,只腰间宽大,系带束好,便算齐整。
重新获得衣冠上的尊严,朱晏亭已遍体虚汗,似从数不清的噩梦梦魇中滚过一遭,背后遍浸寒凉。
再度缓缓叩伏:“谢陛下相信臣女的忠贞。”
然而齐凌却悠悠的说了一句:“阿姊既不相信朕,又哪来的自信,朕会相信你呢?”
朱晏亭没有抬脸,只轻声道:“臣女没有丝毫背叛陛下的行为,若陛下实再不信,臣女不畏一死,以名我节。”
他叹了口气:“你还是不肯向朕说实话。”
朱晏亭道:“昨夜之事太过复杂,臣女一时之间百口莫辩,方才一时情急,失礼君前。斗胆请陛下令亲信亲审贼寇,他方才已被大将军命人拿下,审问之下,必有实言。”
她知道那个贼寇并说不出什么,顶多能把朱恪的诡计捅出来,这也极好了。
今上以孝治天下,她不能当着皇帝指摘朱恪的不是。
若由天子之吏审问贼寇,朱恪的势力无从插手,他伙同贼寇害李弈的事情必将明晰君前。
而自己奋力救人的动机,也会从李弈这个人,扩大到朱恪做的这件事。
一可之后略消除皇帝心中对李弈与她关系的疑虑,二来可以间接传达朱恪的所作所为与自己在章华的处境。
朱晏亭这个请求看起来十分合理,齐凌略一沉吟,便允了。
不等她稍稍松一口气,又问她:“那朕该如何处置你才是呢?”
朱晏亭胸口发紧,静了一瞬,缓缓道:“臣女听凭陛下处置,无丝毫怨言。”
齐凌望着她匍匐在地上的身影,纤纤一杳的楚腰塌着,被内监宽大的袍府衬得柔韧欲折,片刻之间,这截腰肢尚裸露,颤抖的挺直着,与他分庭抗礼,宁折不屈。
他这位“准皇后”,与他想象中的模样竟然半点也不相符。
他若有所思,声音陡然轻了——
“对你的惩罚,等空闲了,朕要再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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