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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卷棘放空着目光, 思绪兀自在自己的大脑里断了层,乱糟糟地纠成了好几团。

纤长又白皙,没有粗糙的茧, 也没有深刻的皮肤纹路,指甲整齐又干净, 宛如白玉雕琢的艺术品, 当这只手指伸出来,速度不快也不慢地向着自己点过来的时候, 就仿佛有一句咒言把他固定在了原地, 像是被这漂亮的指尖所锁定了一样, 完全没有能躲开的余裕。

于是狗卷棘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明明身体灵活的他完全可以微微后仰,这样就能极其顺利地的躲开, 但是他就偏偏好像着了相,紫眸怔愣地看着其上还带着轻轻粉色的指尖,任由它隔着一层口罩的布料, 点在了脸颊的一侧。

同样的,也就在那一个瞬间, 狗卷棘的心脏彻底乱跳了起来, 仿佛狭小的地方被塞进了一头活跃的公鹿,咚咚咚咚快要冲破他护着心脏的肋骨, 一直跳到伊澄的面前来。

脸上脸上也是。

狗卷棘僵着脊背和脖颈,口罩里藏着的皮肤不停发热,蒸腾着往外冒热气,明明宫村伊澄的指尖应该是微凉的, 但狗卷棘被隔着口罩点到的那一小块皮肤偏偏就是宛如被烫了一下,渗到皮肤下层都在滚烫。

太, 太超过了一点,心脏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狗卷棘怔愣地眨了眨眼,目光称得上呆滞地和深海蓝色的眼眸对视,随后又慢吞吞顺着下移,眼神从裹在深色外套中的肩头一直落到微微弯曲的臂弯,他的大脑重新活动了锈住的齿轮,思绪又重新慢吞吞地开始活泛起来。

伊澄的眼睛藏着探究的意味,好像就是在等待他能露出什么窘迫羞赧的模样,像是胜利者对于自己最后成果的凝视。

空气有些升温,狗卷棘就这样眨了下眼,他觉得自己突兀地冷静了下来因为他的某一根神经,似乎被宫村伊澄的眼神所牵动了。

的确,伊澄的确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仅仅是这样就想要作为最后的胜利者,还是有点太小看他了吧?

主导权,主导者,虽然两人从未提到过什么,就连隐晦的暧昧气息也只是输液室中短暂的一握,但就像彼此之间不用言说的默契一样,宫村伊澄想要潜移默化地做到什么,狗卷棘自然也有同样的野望。

狗卷棘的目光闪了闪。

于是,就在下一刻,明明宫村伊澄有着即将缩回这只手的趋势,并且已经向回收了力,但却没有如愿以偿,因为就在他的指尖离开隔着滚烫脸颊的口罩的时候,狗卷棘的动作快过思绪,手掌如闪电般抬起,又快又准地一把扣住了罪魁祸首纤细的手腕,并且牢牢圈在细瘦的腕骨上,把这只手的罪证固定在了这一刻。

紫色与海蓝的双眸又一次对视,这一回,狗卷棘窥到了自己的优势因为,伊澄的眼神,很明显慌乱了一瞬。

情况似乎有点不妙。

宫村伊澄心想。

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用什么词来形容他都很贴切,因为事实也的确如此,一旦他鼓起勇气的一鼓作气被打断,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仅仅擅长用言语撩拨心思的咒言师都会落入下风因为对手是另一名咒言师,真正意义上不能说出正常言语的咒言师。

无法使用言语来挑拨对方的心理防线,所以会被使用的手段,自然也就是简单粗暴的行为动作,也是能够直接克制宫村伊澄所有攻势的杀手锏。

强行逼着自己像是老练猎手一样做出熟稔自然的动作,这就已经颇为耗费精力了,当下更是被直接捉住了手腕,被当做罪证一样仍旧停留在对方脸颊边缘,宫村伊澄本来就算脸皮薄地压不住红色,结果狗卷棘看过来的紫眸里明晃晃印着的看吧,这就是伊澄对我做的事,甚至还透着隐隐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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