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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婴是三房的子嗣。父亲当年在蜀地做官,仕途凶险,思虑过甚的母亲不顾腹中胎儿,硬是长途跋涉前去陪伴。怎料道中遭遇水患,惊惧腹痛诞下一子,尚未收拾好襁褓,婴孩便被高涨的洪水卷了去。

痛失幼子之后,母亲郁郁寡欢几年,因缘际会抱养了个流民遗弃的男婴儿。这男婴,便是沈如青。

至于沈知婴的诞生,是后面的事了。

无论如何,兄弟俩相处还算平和,从小到大没闹过红脸。

如今却变得气氛难堪。

沈如青没有动怒。他推开发疯的弟弟,整理好衣冠就走。临别时那一眼,写着说不出的怜悯。

而沈知婴赤脚站在碎瓷片之间,静悄悄地不说话。嗓子是哑的,四肢极度冰冷,整个人依旧像只诡谲的艳鬼。

建明二十一年春,姜晏与宿成玉成婚。庆贺的钟鼓之音,响彻整个洛阳城。

沈知婴坐在自己的“闺房”中,同样穿了身深红长裙,对着镜子仔仔细细描摹眉梢,花一夜时间辨认自己究竟是沈郎,还是婴娘。

建明二十二年秋,三皇子司晨以护驾之名杀太子,围帝宫。宿成玉屠清远侯府,斩断太子一党的后路,并将妻子姜晏烧死在土堡中。

焦黑的烟升腾半空,久久不散。

天亮时,落了第一场秋雨。

糜艳破絮·沈知婴番外(三)

沈知婴冒雨赶来,竟是连姜晏的尸骸也没瞧见。

他在污臭呛人的土堡里站了很久,呆愣愣地凝视着地面与墙壁扭曲的灰痕。

自从姜晏嫁作人妇,短短一年左右的时间,沈知婴变得更加善忘。他记不清幼年的欢笑与玩闹,也想不起那些怀抱着旖旎别扭情愫的过往。甚至连姜晏的脸,也被时光碾成薄薄的纸片。

可是,就在这个秋雨连绵的清晨。

对于宿成玉的厌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姜晏的名字,像一把生了锈的钝刀,反反复复在他的心窝里搅。

“疼……”

沈知婴弓起脊背,手指死死抓住心口,迷茫呢喃,“疼……”

被最喜欢的人活生生烧死,一定很疼罢。

她向来是吃不了苦的,稍微受点儿委屈就要发脾气。捏捏脸蛋,都能留下红印子。

沈知婴还是想不起姜晏的容颜。他的记忆是破烂的棉絮,一块一块的,刺骨的寒风从缝隙间钻进来,呜呜咽咽地盘踞了大脑。

再后来的事,大抵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三皇子斗倒了太子,没多久又顺利从气息奄奄的皇帝手中得了传位的旨意。曾经支持太子的诸多家族大伤元气,其中以姜氏为最。

清远侯府门前的血迹,好几个月没有消退。

而行事决绝的宿成玉,因累累功绩,三皇子亲善有加。新帝即位后,宿成玉便擢为右相,补了先父当年的空缺。

宿氏一日日重新风光,几十年间的荣辱变化,仿如一场大梦。若说有什么不一样,也只是宿成玉个人的声誉罢了。

毕竟,一个能亲自带兵屠清远侯府、追捕妻女并亲眼看着她们死于火油之中的男人……实在教人心生悚意。

更何况,宿成玉如今的地位权势,有多少是用姜氏的命填来的呢。

清高者不免讥讽暗骂,不屑与之为伍。趋炎附势者,则少不了夸赞宿成玉心怀大志行事果决,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耗费多年与清远侯虚与委蛇,可与先贤卧薪尝胆之举相比。

沈知婴每每从别人口中听到宿成玉的消息,都觉着恶心欲呕。

但他也只能骂几句恶心。

姜晏的尸骨收拢到了哪里,沈知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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