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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看向树冠上尚还晃动着的叶片, 那里面应是它的巢穴。
魏熙收回视线, 拎着酒壶便往楼中去, 楼中灯火通明, 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她垂眸,一路上与影子脚尖对着脚尖,慢悠悠的往楼上走, 待登到最高处,她凭栏坐下, 拿起身畔酒壶抿了一口。
她不喜欢饮酒,可有时却是想饮酒的。
魏熙看向对面那处宅院,如今正主来了, 它也变得热闹起来了。
魏熙叹了一口气,终是将酒壶盖上了盖子。
她在楼上坐了一会, 觉得自己在这里发愣颇没意思,正起身要走,却听远处又隐隐传来了乐声, 乐声在远处的喧闹下变得轻微,若是常人定是听不到的,可魏熙就是知道有人在奏乐, 因为她看到了一道在暮色下分外显眼的白色身影。
温绍延每日傍晚都会在那里奏乐,他会许多乐器,萧、笛、琴、瑟,好似没有他不擅长的,不过他最常弹的还是琵琶,隔得太远,他奏什么曲魏熙多是猜不出来的,却喜欢用完晚膳后来此小坐片刻,凭他那朦胧身影辨认他用的是什么乐器。
没什么意思,却让她觉得安逸平静。
可今次,魏熙的心却再难平静,甚至还有些挥之不去的烦躁,这烦躁,在她看到那道出现在亭中的身影时达到顶峰。
父子血亲,又哪里是莫须有的好感比的了得。
魏熙起身,宽大的衣袖带歪了酒壶,累得它滴溜溜的滚了几圈,从栏杆缝隙里摔了出去,留下刺耳的响声和一片碎瓷,魏熙脚步一顿,垂头看向底下四分五裂的狼藉,心中闷闷的。
不过一瞬,她便收回视线,转身往楼下去。
温轧荤待那道纤细的身影不见了踪迹,才慢悠悠问道:“每日都在这弹?”
温绍延收回手,任琴弦发出低低的鸣颤,心中是抓不住的怅然。
他垂眸道:“是。”
温轧荤往厅中一坐:“看上那小公主了?”
温绍延抬眼看向温轧荤,淡声道:“她看不上我。”
温轧荤嗤笑:“你当我什么都不懂?看不上你她能跑那里坐着?”
“公主对我无意。”温绍延看向远处的小楼:“是我见公主在那里才在此弹奏的。”
温轧荤看着这个过于温和无争的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那你就想法子让她看上。”
温绍延摇头:“陛下不会同意的。”
温轧荤勾唇一笑,并不怎么担心这个问题:“陛下只知修道玩乐,想让他同意还不简单。”
温绍延眉头轻蹙:“陛下到底是手掌生杀大权君主,阿耶还是勿要如此不敬?”
“什么大权,眼下政事不全是靠李相公?”温轧荤说着,脸上带了些笑意:“有李相公在,你不必如此瞻前顾后,那老皇帝好哄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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