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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官……你的伤好了吗?”怀砚急喘着气,他只去打量他的肩膀,他已有近半个月没见到陆长官,那人今日穿着一件笔挺的中山装,隔着衣物看不出什么来。
“没好。”陆竞云冷冰冰地回答,“还有旁的事么?”
怀砚看他一字一句都带着不悦,心里略能猜到些缘由,但又不敢肯定,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来递过去,“陆长官,我从剧组老师那里买来的创药……说是能促进伤口愈合,不会留疤。”
陆竞云沉默了片刻,没有去接,只问道:“你随身带着这个?”
“平日不知何时能见到长官,就装在衣服里……想是遇见了就给您……”怀砚看他不接,只好有些丧气地放下手臂去,而这一瞬陆竞云自下而上托住了他的手,从他手中把还带着体温的瓷瓶抽走了,打开盖子一嗅,丝丝凉凉的气息,与多年前他偷塞给自己的上好药膏几乎是一个味道,他的心一下子软化下来,刚离开徐府的时候,多少个风雪交加的夜晚,身上伤口灼烧难捱,就是这味道消弭了他的痛楚。
“今日听医院的朋友说了你邻居的事,原想来帮忙,却忘了江先生是个好人缘的。”陆竞云怕他真不明白,还是忍不住开口。
怀砚听他波澜不惊的语气中仿佛暗藏着惊涛骇浪,耳根已红得滴血,“他是今天心里难过,加上要离开燕云……所以……我没忍……”
“今日张三难过,明日李四痛哭,难不成你都要去安慰一番?”陆竞云又拿出审讯犯人的架势来,像是撞见了人赃并获的犯罪现场。
“……我的朋友也没有这么多嘛……”
“朋友?”陆竞云挑了挑眉,沉沉重复了一句,怀砚能看到他正咬着后槽牙,刚要解释又听他开口,“就算是朋友,用得着动手动脚……”他说到此处,忽然想起自己在车厢里拿着手枪强吻怀砚,也并没有征得人家同意,心里便虚了下去。
怀砚也自然想到那夜情景,方才因逝者苦涩的心里就像蒙上一层糖霜,再看对面的人耳根发红,就带着丝揶揄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陆长官未免太霸道了。”话毕就转身往胡同里走。
“你……”他这副大着胆子编排调侃自己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使小性儿的徐家少爷,陆竞云内心火气被浇得一干二净,把车子停在墙角后就跟上了他的背影。
穷人家办白事没那么多讲究,也没那些钱财和精力,小兵的意思是尽快让老娘入土为安,怀砚和陆竞云帮着挑了块松树长青的好地方,送了老人最后一程,再回来时正是五月初五,菊香和二毛也给娃娃起了名字叫端午,小院子里晒着小孩的被褥、尿布,好像比之前更有了生气。
“陆长官快回去吧,这边已没什么事了。”怀砚一个劲儿劝他离开,他已连累他住了两天破屋,想来陆长官都没有休息好,加上他公务繁忙,哪能再耽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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