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页(2 / 2)
直坠谷底。
詹三笑下颏上一片血红,两边耳朵里血迹从耳道内漫下来。楼镜不知是她旧疾复发,还是哪里受了伤,亦或是遭人暗算中了毒,她心里慌乱起来,向外叫道:“来人,唤半夏来,楼主不好了!”
中气十足一声发喊,惊动了书房内外的人,外面登时起了好几人脚步声,楼镜无心去计较。
“不必了,他既出手,自有一击必中的信心。”詹三笑尚保留了清醒,辨清身前的人,露出些微笑意,抓着她的胳膊,藉着她的力,半起了身,“你来了……就好了……”
“詹三笑,半夏马上便到。”楼镜生出许多无措来,忧心道。
楼镜按住她经脉,原想着为她输送真气,保住她一口气,却惊觉詹三笑经脉爆裂,饶了她历练了多年,突遇了这等状况,也愣住了。
詹三笑倚在她身上,呼吸之间便有黏热的血液从嘴角溢出,“楼镜,你听话,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你要记在脑子里……我死以后,丘召翊必然会收回风雨楼手中地契商铺,钱财账本,将财脉握在自己手中……”
詹三笑咳嗽了两声,眉间痛苦的蹙紧,身上的痛楚,让她难以承受。
“你在说什么。”楼镜额上淌下冷汗来,这人已要坦然受死了?何以如此有条不紊的安排后事。
她眼眶一热,酸涩难忍,不论是她娘,她爹,还是她师兄亡故时,她都不在身畔,听到别人提起亲人离世的消息来,首先便生出一阵茫然不真实感,此刻她终于留在了他人生与死的间隙,亲眼见到生的流逝,无法遏制与挽救的悲愤是灭顶的。
她恨詹三笑这副模样,为何不争上一争,便这般顺从老天爷,自己喜爱的人不去争,连性命也不愿争么,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狠声斥道:“你在胡说什么!不过小病小伤罢了!”
婢女进来,惊惶的失声叫了出来。楼镜烦躁地冷喝:“去寻半夏来,找大夫来!”
詹三笑恍若未听见,手上揪着她的衣襟,眸子执着的望着,“但风雨楼,有韶衍,衍,阿衍……”
念叨到那个名字时,詹三笑声音里有浓浓的眷恋,楼镜头一次听她唤韶衍不是连名带姓,而是称她作阿衍。
“她在,想必丘召翊不会收回去。你,便由你接手风雨楼,我,还有一些,杏花天那一半,不在公账上,你去寻烟娘,她知晓日后便由你和她共同看管。”詹三笑似哽咽似喘气,过了片刻,“你不必避忌自己的身份,也不用隐藏你的目的,丘召翊只怕已将你,查了七七八八,沈仲吟消失,你要寻沈仲吟,就得通过赫连缺,丘召翊疑心重,赫连缺心思不纯,丘召翊迟早容不得他,如今飞花盟与中原武林开战,那两人只要明面上还没撕破脸,丘,不会贸然,出手,他会留着你,利用你寻沈仲吟的心,将你做一把利剑,刺进燕子楼去,试探赫,赫连缺……但他利用你,你也可以利用他。你若想在,飞花盟行事方便,不妨口头上认沈仲吟,是自己父亲。”
楼镜森冷之词从齿间溢出,“我怎会认贼作父。”楼玄之之死,沈仲吟脱不了干系。
↑返回顶部↑